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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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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像无数次在梦中那样,毫不犹豫地跟着那人上到二楼,对着黑洞洞的房间问:“怎样,我可以回家了吗?”

那人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我和晴雅并没有……唔!!”

男人刚转过身,湛宁小鹿一样轻盈地窜过来,柔软的两瓣相触,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所有话语。

湛宁的吻技很生疏笨拙,与其说亲吻,更像是小兽初次捕食时笨拙的啃咬,但还是硬让这吻持续了很长很久。

纪舟元彻底呆住,任由唇舌传来触电般奇异又柔软的感觉。

似乎早该这样了。

纪舟元欠了他三年的,用这一次还清,好像有点太轻松了。

三年,他终于有侵占空间、掠夺纪舟元全部视线的机会。空缺许久的安全感在不留缝隙的拥吻当中被逐渐填满。

两人分开,喘着粗气,湛宁再一次仰头亲上去。

纪舟元一手拖住湛宁的后颈,一手推在他肩膀,“阿宁,等等……”

“我不想再等,我已经等得很久了。”

月色下,男孩漆黑的眼如同被清水洗过一样明净,精巧的喉结上下滑动,纤长的睫毛只一垂,就让人无法拒绝他。待在国外的日子,他比之前更懂得如何激怒人,也更懂得如何讨好人,所有的优缺点都随着一开始的模样张牙舞爪地放大。

“你还要再推开我一次?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湛宁垂眸,拨动着男人的领口,炙热的呼吸均匀喷洒在那锁骨处。

为什么?

纪舟元本就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发展。他这次来见湛宁,一是为了和他道歉,二是为了接他回国。

黄雅兰生病了,但不肯告诉湛宁。

“阿宁,我不喜欢男人。”纪舟元说。

他以为,三年,足够男孩将少年时期不知所起的错误悸动压下去。可他错了。

“我知道啊。”湛宁笑,“这是我在法国新学的打招呼方式,是不是很时髦?”

他发现,他和纪舟元之间总会有与之前一样的对话出现,把人拉回很久之前,好像一切都是在原地打转,不能向前靠近一步。

男孩脸上看不出一丝失落,反而戏谑:“纪先生要来一个回礼吗?”

纪舟元看着他的眼睛,良久,轻轻牵起那只纤细的、骨节分明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

病床上的女人形容枯槁。

黄雅兰回想自己这一辈子,过得比电视剧还跌宕起伏。

年轻时想傍个大款,谁知一时眼瞎,选的是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转头就被湛家人塞钱赶走了。于是她隐瞒自己怀孕的事实,想等孩子长大再去捞一把大的,可豪门家族哪里是她能轻易混好的?在小县城里交往几个男人的本事,面对那些将傲慢写在脸上的人时,根本不堪一击。

她一边想着要快些把湛宁接到身边陪她,一边劝自己说没关系,她有钱花,受点气无伤大雅。

等到湛家破产的那天,黄雅兰的天也塌了。

白受了气,白白和最能利用的人疏远。十多二十年,全是白费功夫!

她至今回想起,少年站在湛文阳面前欲言又止的表情依旧历历在目。

小拖油瓶,养他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做出一副欠了他的模样?跟着他生父去吧。黄雅兰那时这样想,和之前每次别无二致。

她有时会后悔自己这么做,也会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她生下湛宁的时候,本就没到做母亲的年纪,什么准备都没做好,凭着傻子一样的执拗和家里断绝关系,把小孩当未来的摇钱树喂养。反正就算留在那个家,再过个几年也会被嫁出去,高额彩礼和她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没有谁生来就这么冷漠,这么……贱。被人抛弃多了,就觉得这不是件大事,所以想用到别的人身上。

“妈,去看看医生吧,我求你。”

“看个屁!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这么大,你还敢骂起你娘有病?有本事找你老子去!”

那次争吵闹得很厉害,她拿啤酒瓶砸破了湛宁的头。

黄雅兰清醒过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从邻居口中知道这件事后,嘴里喃喃“那个啤酒瓶要退回店里去的,一个有八毛钱呢,该死的赔钱货”。

在湛文阳身边的日子里,她染了一身更坏的毛病。

有钱人爱玩花里胡哨的,她也跟着去玩,等到没钱了还想玩,就被人追债,天天威胁,追着打。她尝试用从前屡试不爽的招式让那些人放她一马,却被告知,他们见了不要脸的黄脸婆只会觉得反胃。

棍棒打在身上和黄脸婆三个字,黄雅兰分不清哪个更难受。如果不是纪舟元派的人来,她可能就会在心死的一刻身体同样死亡。

后来,她浑浑噩噩地打零工还债,遇到了徐杰。

男人长得丑,但有耐心,替她还了剩下的钱,还每天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吃医生开的白片片。那些苦东西和水一起吞进肚子,过上几分钟,人就平静了。像是等上了年纪,就忽然开窍,感觉看什么事都顺眼,还爱在窗边看云飘来飘去,对当妈这件事也终于释然了。

简而言之,就是变了个人,突然想打心眼里对她的亲儿子好,不含糊也不假装。

可谁都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动总是会很快平淡下去,只有靠意志力勉强维持。

“叮咚——”黄雅兰的手机上弹出一条推送消息,“生前行好事,夫为妻纲,善待子女,死后方可入天堂。本期特邀嘉宾为您讲述业果与循环报应……”

病房里很安静。

“舟元,拜托你,别告诉他。”

“他现在过得很好,事业正是上升的时候,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

“他应该在别的地方大放异彩,而不是……回到这个破镇子里。”

“不行。”纪舟元回答得很坚决,说完便绷紧了嘴唇。

黄雅兰知道自己没有协商的余地,用力抓了头发。她的发丝掉了很多,剩下的稀疏且干枯,乱蓬蓬的。“别那么残忍,阿宁是个好孩子,我们都应该对他好一点。”

“说真的,我现在越回想以前的事越觉得自己没脸见他。”

“我现在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你也算……高抬贵手,让我好过点,嗯?”

纪舟元冷冷地看着女人,试图在众多谎言当中找到一点真实:“那是你的事,我不希望阿宁怨我。”

“纪舟元,你真是……冷漠得可怕。”黄雅兰两手无力地垂着,无计可施。

“……你好好休息。”

纪舟元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黄雅兰知道他会在几天后把湛宁带回来。

“我只求你一件事!纪舟元!”黄雅兰用最后的力气嘶哑地吼道。

男人的脚步停下。

黄雅兰喘着粗气,声音瞬间低若蚊蝇,说罢却笑了起来,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纪舟元听见她的话后,眉头紧锁,眼神中又是怜悯又是厌恶,“他是你儿子,你没必要这么看不起他——他不需要和任何人做那种事。”

王秘书将果篮和补品放在床头柜上,再根据纪舟元的吩咐说服徐杰,支付了黄雅兰半年来的住院费用——纪舟元说,是看在湛宁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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