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忽然剧烈地颤动,水面缓缓漾出涟漪,时聿白手指拂过束好的绳带,眼神微凛,落在水潭中的风吟剑倏地浮出水面,瞬至他掌心之中。
容止渊伸手勾了他的腰,微一用力,将人往怀里拢得紧了紧,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呼吸可闻。
对上时聿白错愕的眸,容止渊冲他挑了挑眉,笑道:“看来那边也快结束了,我们去凑个热闹吧。”
周身环起赤色灵流,拥着两人腾空而起,只是一个眼神的挑染,洞顶的碎石哗哗落下,却在触及血色灵茧的瞬间化成齑粉散开。
晚间的风冷若刺骨,黑云压境一般遮住了高悬的寒月。卷涌的风呼啸而过,压抑的气息缓缓蔓延,张开獠牙要将所有人毫不留情吞噬掉,
被灵力包裹住的澜沧延缓了衰败,他屈腿靠坐在树根上,冷眼瞧着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叶千问。
“怎么?撑不住了吗?”他勾唇嗤笑一声:“你以为掌握了御兽诀,便能踩在我万兽宗的头上了吗?”
“而且,你凭什么就会以为,我真的将本门秘术交于你呢?”澜沧垂下眸,手指按在剑柄之上,继续道:“我动了沈哥的药,所以他的灵魄才迟迟不曾痊愈。”
“叶千问不知怎么回事,知晓了此事,以此来要挟我。”他不敢与沈丘对视,声音却带了颤音:“为了自保,我将御兽的口诀给了他。”
似乎是藏在心里多年的污秽终于倾吐而出,澜沧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抬起头,看着包裹在周身的灵茧,自嘲笑了笑:“哥,你不该救我。”
沈丘面色泛着苍白,要一边用灵力护着澜沧,又要分出一部分灵力用来维系自己跟契兽之间的连结。
闻言,他余光瞥了他一眼,声音透着几分不耐:“澜沧!同样的话,你到底要我重复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万兽宗的一切,包括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他悬在黑蟒头顶,手中长剑泛着白色灵芒,视线落在伏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猿妖身上,冷嗤一声:“只是,我不在乎罢了。”
“叶千问,我不会杀你。”沈丘眼里悬着不屑的傲然,“没了犼兽的妖丹,没了人,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跟你的主子交代吧。”
“你什么意思?”叶千问缓缓起身,将指尖的玉烟管别入腰间,左手手指缠上身侧的剑柄。
他目光在澜沧跟沈丘之间徘徊,好似明白了什么,面具下的面孔逐渐变得狰狞,他冷笑一声:“所以,你故意在等这一天?”
“不愧是沈宗主,一箭双雕啊。”叶千问低低笑着,继续道:“让我的计划全盘皆输,让澜沧被迫断开契兽缔结,遭反噬命不久矣。”
“在下真是,甘拜下风。”他话音方落,整个人瞬间闪至猿妖身后,猛然拔出长剑,狠狠挥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间迸射出刺眼的火花。叶千问隐在面具后的双眸瞬间瞪大,不可置信看着拦在剑下的铁剑。
“它是我的。”苏牧驰一袭黑甲,手握玄铁重剑,挡在无法动弹的猿妖身前,冷冷看着面前的叶千问。
叶千问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嗤笑一声,冷声道:“就凭你?”
“隐藏在雾笼山的山匪早已死绝,而你们玄机坊却擅自闯入我们曜灵,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苏牧驰挑了挑眉:“若被第一仙宗知晓,会如何呢?”
“你威胁我?”叶千问手中力道加重了几分,却惊觉手中的剑无法下压分毫。
苏牧驰眼神半眯,猛然发力,周身内力暴涌,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
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叶千问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震退数步,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他忙将剑尖抵在地上做缓冲,这才堪堪停了下来。周身泛起凌冽杀意,叶千问握紧了手中剑柄,瞬间冲着苏牧驰冲了过来。
“既然你找死,我成全你!”叶千问低吼一声,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直冲对方的咽喉。
苏牧驰眼神一凛,不敢有丝毫大意,迅速侧身闪避,同时手中玄铁重剑挥舞,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朝着叶千问的腰间横扫过去。
两道身影在夜色中极速穿梭着,剑气裹挟着杀意直奔对方的致命点。
苏牧驰虽未有灵力,可却拥有强悍的内力。手中重剑常人难以掌控,他却能使得轻而易举,每一次挥剑都带起强大的风压。
一时间,灵力与内力在夜幕中激荡,地面上碎石飞溅,周围的树木也被强大的力量波及,纷纷折断崩碎。
叶千问找准时机,一个箭步欺身上前,长剑狠狠刺向苏牧驰的胸口。
对方瞳孔一缩,迅速抬起重剑格挡,“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身手不错。”叶千问赞叹一声,借势一脚踢向苏牧驰的腹部,苏牧驰连忙抽身急退,躲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可那又如何。”
他勾唇轻笑,几乎同一瞬间,他手腕轻转,手中的长剑陡然转向身旁重伤倒地的猿妖,狠狠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