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云强忍胃中一股翻江倒海的不适,配合顾漠野的动作。
谢子云盼望着离宫之期的到来,到时便能够永远离开顾漠野,俩人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按理说,谢子云应当是对此感到快乐,但他丝毫没感到雀跃,他知道自己还有念想。
一年有余的北国生活,已经在谢子云心里烙上印记,其中欢声笑语常伴,有良师益友,还有他深爱的人。
不得不承认,谢子云还爱着顾漠野。
靠在顾漠野肩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虽然十分不舍,但他知道自己的到来给顾漠野增添不少烦恼。
后宫的闲言碎语,朝堂也有了微词,谢子云不想自己成为顾漠野的绊脚石。
所以毅然决然离去。
不是舍得,而是不舍,正是如此,便更须离去。
俩人彼此相依却各怀心事,顾漠野再畅想二人的未来,应该是游山玩水,洒脱的一生。
谢子云只希望彼此各自安好,顾漠野依旧是北国万人之上的帝王,而他——应该自己去寻找所安之地。
就将这个美好残酷的约期,作为自己最后的留恋,谢子云也此生无憾了。
顾漠野利用身高优势,将脸靠在谢子云头上,“希望这一会儿能成为永恒。”
谢子云轻轻嗯了一声,他也想这样。
近日城中加强了戒备,七羽将冒名顶替的尸体送到高励善府上。
高励善先是痛哭流涕,随后眼神犀利起来,七羽自然是对高励善有所防备。
御史大夫这个官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有心之人稍加利用,必然会成为令人忌惮的势力。
高夫人悲痛欲绝,失声痛哭,高声扯着嗓子哭丧,“儿啊~你就如此狠心抛下母亲就走了……仪儿前脚离世,你也跟着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管家哭着扶起哽咽的高夫人,“夫人,公子见了你这般伤心,他会不安的!”
听了管家的话,高夫人呜咽着艰难站起,一旁的高励善两眼看看,绝望无助。
老年丧子,失去的一双儿女,如今可谓是孤家寡人了。
见府中一副惨败,他绝望指天骂地:“老天爷!你是要灭我高家满门吗!”
七羽默默退出了高府,事情发展到今日的地步,无可奈何。
谁也没错,谁也有自己的理由,错的是这个世道。
安排完一切,七羽便按例到军营去监察,近日在宫外为了修建行宫忙的不可开交,疏忽了军队管理。
来到训练场,眼前一切井然有序,士兵个个雄赳赳,整整齐齐训练着。
“七将军!”
张弦戈小跑过来。
七羽挑眉,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估摸着是出自于这小子的手笔。
“你整的?”
张弦戈不好意思点头。
只见七羽默默点头,他对张弦戈的实力感到一丝意外,当初不过是拗不过他,随便封了个挂名的前锋官给他。
到目前为止,七羽感觉还不错,张弦戈是个潜力股,有点子的实力,不夸张的说,七羽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要知道,像张弦戈这种半大的少年,可是不好压住这些士兵的,现在士兵能够听从他的派遣,说明张弦戈有两把刷子。
未来可期,这是七羽目前为止给他的最高评价。
七羽看着张弦戈兴奋给自己比划,讲述他是如何与士兵打成一片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看着他高兴的模样,七羽便将问责他的想法止住了,对于高卫恭的死亡,张弦戈有责任,玩忽职守。
不过当初既然信誓旦旦当着王瑞的面,夸下海口要保住张弦戈,七羽便说到做到。
他对张弦戈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弟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或许是与故人有关吧。
“你过来一下。”
七羽吩咐完向一旁走去,张弦戈不明所以,好奇跟着过去。
“有什么事吗?”张弦戈疑惑挠头看着七羽。
七羽严肃道:“再过一段时间,我便要去边境了,按例巡逻周边的治安,到时我打算向陛下请命,带你一同前去,你意下如何?”
此事七羽计划已久,朝中李培盛的爪牙陆陆续续清理不少,目前为止,只需要一个时机一击致命。
可惜的是这个时机等的太漫长,说遥遥无期也不为过,与其在城中苦苦周旋,不如去边境维持治安。
近年的南国人是越加放肆,尤其是那位传说中的三殿下,据探子来报,似有夺位之疑。
局面越来越变化多端,七羽不得不亲自前往边境镇守一段时间。
借此机会,也想看看张弦戈的真正实力,若是真的是可造之才,七羽倒是有意向培养他。
所以现在寻求张弦戈的意见。
自是不消说,张弦戈抓住着难得的机会,一口应下。
他满脸兴奋,“那太好了,我早就想去实地操练了,正好与南国人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