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脑袋上顶着个毛茸茸的小熊帽子。
闻晓看到她的瞬间有点失神。
年轻女孩小跑过来,手里提着口袋给闻晓看,“是我呀!这不我刚下班,工作服还是热乎的呢。”
闻晓认出对方,她是服装店的实习生妹妹,“工作怎么样,副店长还欺负你没?”
年轻女孩摇摇头,帽子上的耳朵跟着甩,“她已经被辞退了!姐姐,你的投诉被老板看到,她亲自处理的,还提前让我转正。”
闻晓满眼笑意,“能够帮到你就好。”
年轻女孩拿出口袋里另一顶帽子,雪白的兔耳朵帽子塞到闻晓手里,“这是我新买的帽子,希望姐姐会喜欢!”
架不住女孩的热情,闻晓也很喜欢这顶又蓬又软、耳朵还能竖起来的帽子。她低头研究兔耳朵的开关,女孩问:“姐姐是来买花的?”
闻晓听着一声声“姐姐”,鼻头发酸,于是淡去笑容,开门见山地说:“福利院的向日葵是你送的。”
女孩有些害怕,紧盯着闻晓。
半晌她试探问:“你是大姐姐?”
戴小熊帽子的女孩和记忆中的羊角辫小女孩重合。闻晓记得她爱吃鸡腿,爱偷穿院长的衣服,一晃眼长这么大了,“院长希望你再长胖点,取了小名叫圆圆,后来你被收养……”
“养父母给我取的名字叫景源,大姐姐还是可以喊我圆圆。”景源丢了手里的东西,直接扑到闻晓怀里。
闻晓眼眶红红,听着景源越哭越厉害,胸口的外套被泪水浸湿,闻晓扶起她,“养父母对你不好吗?怎么年纪小小开始上班了?”
“不是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景源抬起头抹开眼泪,“我只想早点赚钱去找你们……可我好几年没见到你,已经记不清大姐姐了。”
闻晓叹了口气,坦白自己失忆的前因后果,翻出自己和院长的合影,“如果不是这张照片,我连在福利院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景源听得一愣一愣。
难怪院长出事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大姐姐。
闻晓捏捏她的手,“院长最后说什么没?”
景源没有见到院长最后一面,“在院长出事前个周末,我们最后一次和院长吃饭,她让我们好好学习,像你一样考个大学,找个好工作,自给自足就不用把结婚生子当作人生必选项……可是我成绩不好,不能像姐姐一样。”
“继续念书,学费问题交给姐姐。”
“不要,我不喜欢念书,而且我现在能够独立生活。”景源抱着闻晓,脑袋往姐姐怀里蹭,“姐姐,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
闻晓摸摸她头发,“院长葬在哪里?”
景源赖在闻晓怀里,“她的骨灰撒进海里,听殡葬工作人员讲,那是院长的遗言,因为她说女儿喜欢看海。”
闻晓沉默良久。
将花店老板的钥匙交给景源,交代老板的要求后,闻晓强调:“记下我的号码和住址,姐姐不想再跟你分开。”
景源用力点头,拿过闻晓手机迅速拨去。
在拨通前一秒,手机弹出短信通知。
姐妹俩同时凑近看:
「我在你家门口」
*
闻晓匆匆赶回去。
出电梯时差点摔一跤,她的脸烧得滚烫,不知道是急还是热,天灵盖快要冒烟。
果然,门口阴影处站着笔直的黑影。
乍一看像只被遗弃的鬼。
闻晓咳了声,走廊的灯应声而亮。
他从黑暗里露出半张脸。
更像只充满怨气的鬼。
闻晓双臂交叠,“你来干什么?”
她这是明知故问,因为短信说了:
「我同意」
「那就试试」
「你在哪儿」
闻晓的问题:「做不做?」
他的回复:「在你家门口」
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话是她问的,人是她撩的,走到门口闻晓退缩了,她始终隔着一两米的距离,踢踢走廊不存在的小石头,“我那是打错字了。”
黑鬼就当没听见,“开门。”
闻晓继续磨蹭,“钥匙没带。”
黑鬼缓缓开口:“钥匙不在你手上吗?”
闻晓低头,手心紧紧拽着钥匙。
她闭闭眼睛,“你进去不方便……”
黎时猛地拽过闻晓,扣住她的后脑勺。黑暗里的吻打断话。闻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花香,他狠狠含住她的嘴唇,撕咬研磨。
闻晓“唔”了声,抵抗不得。
主导权完全让他掌握,闻晓嚣张不起来,抵住滚烫的胸膛软软抗议。
黎时停下,气息喷在耳边,“钥匙给我。”
闻晓只觉脑袋发昏喘不上气,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了钥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横抱起。
大门关上,落下锁。
闻晓听到外套落在地上的声音,她被压向沙发,她贴着他的皮肤,试图捕捉酒后的味道,却在他的颈窝闻到蜂蜜甜香。
闻晓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嗅着。
像小狗的鼻子,一直往他的敏感部位凑。
黎时痒得不行,一秒破功笑出来,他倒在她身上,低音急急问:“你在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