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颜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恐惧与心酸相互交织,狠狠刺入她的胸膛,一呼一吸之中尽显眩晕。
她明明害怕得握不住针,更没有清明的意识,身体里却有另一个她在清晰地指挥,分毫不差地操控她的动作,将毕生所学都用在面前的人身上。
不知为何,恍惚间她竟想起段暮染舞剑的那一日,梨花漫天飞舞,她沐浴在残阳下,心如撞鹿。
那一瞬间,明明她曾祈祷定格为永恒,可她偏偏什么都没抓住,眼睁睁看他沦落至此。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回到那一天,她一定不顾一切去拥紧他,绝不允许发生后来的是是非非。
“暮染,你听到了吗?我要先给你解毒,然后再让你生下孩子。常言道福祸相依对不对,若不是我封住你的产穴,这毒便真要命了....呵,我怎么配说这种话,若不是我气走了你,你也不会中了埋伏。”
沈妙颜自言自语说了许多,她知道他能够听到,她不再请求他的原谅,只因她知道,他从来不曾真的怪她。
正当她将针都旋完,准备按揉他的胎腹时,那扇半遮掩的门,忽得打开了。
沈妙颜面有喜色,猛地抬头问:“是解药...”
来人却让她表情一愣,情不自禁咽了津液,下意识握紧了段暮染的手。
“呵。师妹,你果然是跟不该在一起的人在一起,看两位长老如何惩罚你。”成岚煞有其事摇着折扇,闪身入内,背后还跟着两个戴白色兜帽的老者。
一位老者胡子花白,身材佝偻,一位老者精神矍铄,不怒自威。
沈妙颜将段暮染挡在身后,恨恨地瞪了一眼成岚,沉着气应人:“见过巫长老,礼长老。”
白胡子长老冷哼一声,呵斥道:“让开,让我看看你护着的人是谁。”
沈妙颜动也不动,一手诊着段暮染的脉门,以防有什么变动,一手握起银针,作为自保。
“哟呵,师妹这是学会护着外人了?别怪做师兄的没提醒你,你身后这人,可是江湖各门派的死对头。”成岚不怪好意笑了两声,肆意往前走着。
沈妙颜一甩手,四枚银针正扎入他脚前,“站住,不许过来。”
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竟感觉段暮染的脉搏有些快。
不好,他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