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似乎风停雨收。
段暮染侧身而出,一手扶在方洛肩膀将其扶正,一手巧妙地挡在身前,将不怀好意也好,无意触碰也罢的厉掌化在微雨中,只是那一掌所凝之力似乎并不轻巧,即便被化去,由于距离过近以及仓促之间护体疏漏,还是让脆弱的胎腹承了些许余力。
被余力扫过的肚子也不可避免地疼起来,胎儿在狭窄的空间内挣动,段暮染支身站着,步履有些微晃,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抵在肚子上。
“主子!”
“暮染!”
沈妙颜和如影从马车下来时,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方洛眼中写满惊恐,颤抖的身体依靠在树干上,捧着即将足月的胎腹呜呜哭起来,他脸色煞白,声音柔弱:“沈姑娘,肚子好疼,救我救我......”
段暮染则看向树林深处,方才的黑衣人尽数逃走,他尚不知那人为何察觉到他身体有异,竟还舍了人质逃跑。
再加上方洛方才那一掌,他能感受到趁乱而出的掌风绝非泛泛,而是有功底的,不由自主忽略了沈妙颜充满心焦的呼喊。
朦胧小雨继续下着,潮湿的泥土气布满整个山涧。
垂帘的车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喊声,方洛胎气大动,嘤嘤哭着,口中不断高呼“我要死了”、“沈姑娘救我”、“我的肚子”、“好疼好疼”......
听得如影心烦气躁,忍不住躲在车厢同主子抱怨:“主子,您也身体不适,为何自个儿忍着。”
段暮染坐在软垫上,一手扶额阖目忍痛,一手按揉刺痛的腹底,那里触手可知有些微硬,与以往不同,甚至带着些许坠意。
他忍过一阵尖锐的刺痛,示意如影转过身去,随即撑着腰,将已松开腰封的肚子挺立出来,缓缓吐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舒服一些。
“方洛的来历,你查了吗?”
如影知主人不好受,冷哼着说:“这个方洛,看起来就有问题,属下早就派人去查了,他说他家住在玉蒙山外,可是那里的范围太大,到现在还没回音。”他忍住想回头看的冲动,又问,“主子,他是不是伤了你?”
段暮染蹙眉,将掌心攥紧,忍过一阵急痛,低声说:“你看出来了?”
如影气得跺脚,将车体跺得砰砰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时他离您那样近,张牙舞爪的右手也离小主人那样近,虽见您化去了力道,但还是中了余力。我要杀了他....”
说着就要掀帘出去,被段暮染叫住:“回来!闹什么。下去守着,我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