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近卫如影禀报,剿匪部署已然安排妥当,只待殿主下令,即刻可攻。
段暮染身穿墨黑飞线桐花纹长衫,腰系银边玉石腰封,已被束过的胎腹仍凸出可观的弧度,扣在腰封下显得饱满丰腴。
因被浑然的黑色一遮,从正面几乎看不出孕态笨拙,仍是颀长的身姿临风而立,衬得衣衫下摆一支桐花栩栩如生。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沈妙颜见他如此,只觉满目升华。
段暮染扶着腰封,微微呼吸,问她:“可还看得出?”
那腰身虽不及盈盈一握,却也照比清晨时的原始之貌要小上许多,如今被勒在层层束腹和这锦衣之下,想必并非看起来那样无虞。
“八月的肚子,这样已经够了。”沈妙颜看着他的腰身不知在想什么,只觉得再小也是不可能了。
“江湖多有觊觎清风殿之人,我若稍显势弱,许多人便要寻麻烦。”他往前挺着身子,将其中利害关系说给她听。
沈妙颜与他在一起许久,从不曾留意这些事,如今闻言忽然想问问,“江湖多传言清风殿出自江湖,却甘心听命于朝廷,以一己之力毁了江湖规矩,是这样吗?”
段暮染没料到她竟对这事感兴趣,牵过她的手,放在腰侧磨蹭着,说:“清风殿听命于朝廷不假,但却不是为了破坏规矩,是为了建立秩序。江湖仇杀过多,往往因一时意气,便有门派数百人流血丢命之事发生,因一言不合,门派覆灭之况亦如过江之鲫,而归顺朝廷却不会如此,江湖规矩之上自有法度,总归是管束多过放纵,救人也多过杀人。”
“所以,便甘为朝廷爪牙?”沈妙颜在栖风阁,时常听父辈讲起这话,顺口拿来一用。
她以为他听到会凝眉,嘲她目光短浅。
岂料他竟说:“能以正视听,以和为贵,少杀戮,少仇怨,为谁所用这些事,未免不值一提。”
沈妙颜微微怔住,眼神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反驳。
段暮染站起身,哄着她,“阿颜,你在这儿等我,我大约酉时回来。”
沈妙颜点着头,心头还盘旋着他方才的话。
倏然,她抿了抿唇,试探着问:“我想跟你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