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就是□□了,后来被人举报,抓了好些人进去坐牢。”
江潮微怔,像是想到了什么。
许甘接着道:“应潭和他们同乡,以前就是帮他们家做事的。曲溪的那家舞厅,你还记得吗?”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白鑫桃她爸就是那间舞厅的老板。姓应的能跑到申城来,多半离不开白家的人。”
一晃而过的思绪被证实,江潮靠在沙发上,抬手托腮。
她似是思考了片刻,开口时嗓音笃定:“他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许甘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外星物种,语气都有点上扬,“啊?白家的人愿意帮扶他,那他能是什么好人啊?”
说罢,许甘神色又缓和下来,“溱溱,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吧,以后被卖了你还给人数钱。”
许甘是为她着想。
江潮心知肚明,于是只是笑着,应了一声“我会注意”。
“好啦,你别担心。”她笑眼弯弯,转开话题,“对了,斯敬哥之前说想要一起聚一聚……”
许甘脸一黑,打断她,“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聚什么聚?不聚。”
从许甘家打车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江潮手中拎着许甘妈妈硬塞给她的保温鸡汤,走在小区僻静的道路一侧,还在想着白天的事。
“他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这样的评价并不陌生,甚至应潭自己也这么说过。
但她或许对此持有反对意见。
迎面有人走来,小道狭窄,江潮往左侧让了让。
倒影在身前倾下,那人跟着往左侧迈步。
江潮抬起眼。
一张并不陌生,也不曾想过还会再见到的面庞。她停住脚步,仿佛陷入片刻惊诧。
“江小姐,”对方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露出点笑,说,“你也住在这里啊?”
江潮回过神来,不自觉地紧抿住唇。她没有说话,也不准备回应,垂眼想要继续往前。
“江小姐?”男人却再次往旁侧一迈,挡住她,“上次见面我喝多了,吓到你了吧?”
路灯昏黄,落在人影寥寥的小道上。江潮往回看了一眼,保安亭就在不远处。
她收回视线,嗓音刻意冷淡,“请你让开。”
“怎么,这么想逃跑啊?”对方低身看她,扯着嘴角,“都是老熟人了,遇到了总该叙叙旧。”
“我和田总没什么话好说。”
“怎么就没什么话好说了——说起来,我一直很想问江小姐一个问题。”
田总逼近几步,“江小姐现在在娱乐圈里也是小有名气了啊,从十八线爬到那么个七八线也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但我实在好奇,当初扮成烈女的应该是你没错,怎么这么快就搭上贺宛廷了?”
男人的气息愈发近了。
像是即将腐烂的落叶,落在路边的泥土里,被啤酒酒液浸透,烟蒂残烟缭绕,又落了几滴食物遗留的油脂。
江潮近乎是应激性地感到反胃,推开他往前走,迈得大步流星。
她的眉眼如同覆上一层冰雪,手指攥紧保温饭盒的握把,指尖都泛了白。
而田总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反倒勾起了笑意,追上几步,扯住她的手腕。
“姓贺的是年轻力壮,但他在圈中涉及不深。你要是肯跟我,出道秀又怎么会是个慢节奏综艺?”
“江小姐,历代制作能给你的,我们星光娱乐能翻倍给你。”
鸡皮疙瘩瞬间泛上肌肤,男人语调轻佻,掌心体温热气腾腾。
江潮用力甩开他的手,捂唇挡住干呕,“再跟着我,我就叫保安了。”
紧随着的脚步声终于停下,她快步走进单元楼,回头看了一眼。
夜幕深沉,远处的黑暗像是吞噬人的野兽。江潮呼吸未平,微微咬唇,多了个心眼。
她乘坐电梯到五楼,又转向楼梯间。
十楼的指示牌亮着,江潮喘/息着,拎着保温盒,推门而出。
暗影顷刻罩下。
江潮心绪始终紧绷未松,察觉到门外有人的那一刹漏了心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一声惊呼。
脚下踩了空,眼前光景一闪。她思绪空白一瞬,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抬手,想要抓住什么。
下一刻,另一人的手擦过她的手背,牢牢握住她的手腕。
那力道稳得惊人,将她从楼梯边拽回来,温度也随之落在她的腰背间,扶着她站稳。
“没事吧?”
微沉的嗓音同时响起,应潭站在楼梯道边,垂着眼看她。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念头仅仅在江潮的脑海里存在了短暂的两三秒。
属于男性的气息野蛮地侵占属于她的空间,腰腹间掌心的温度叫她忍不住战栗。
江潮又一次抬手挡唇,下意识用力而抗拒地挣开他,扶墙干呕。
空气刹那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