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啊，那挺好的。不过我们这边还需要赶回去打报告，就不过多打扰了。后续的其他事情就需要麻烦小路老师了。”沈仪说。

“麻烦我？什么事情能麻烦我啊，我就是听了师傅的话过来凑个热闹。”路明非警铃大作，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露出马脚，哦不，龙脚。

沈仪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在告诉路明非她都懂。

路明非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目送沈仪离开，他面上不显，心里却翻江倒海。什么叫“后续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沈仪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和龙族有关根本就超出了道士的管辖范围吗！

“我露馅了？”路明非发自内心的疑惑。

“没有，一切正常。”楚子航替他回答。

“那这个这个沈仪她怎么……”路明非指着沈仪离去的地方好半天，也没说出沈仪究竟怎么了。

“你也觉得她有问题？”楚子航问。

“有没有问题暂且不论，总之我不会在确认事情已经解决的情况下和新赶来的同行说‘后面就交给你了’这种话的。”

“显而易见。”楚子航说，“她可能知道一些其他情报，我是说……”

“她可能知道一些不该她知道的东西，比如说龙类的存在。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路明非接上楚子航未说完的话，“沈仪也是道士，如果这次事故真的和玄门有关她不会这么淡定。所以她知道这是非正常因素导致的。这是我的合理推测。”

“某种程度上，龙类的存在个秘密。”楚子航说，“而那些无法被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在人类历史中是普遍存在的，并不稀奇。”

“师兄你也说是某种程度了，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党和学院所认为的秘密就真的是秘密吗？”路明非叹口气，某种答案呼之欲出，他近乎瞬间就联想到了从陈观主嘴里问出来的那个联系上混血世家和玄门世家的神秘组织，“至于那些非正常现象，除开和鬼魂玄术有关的那部分，剩下的大概都是龙类或者混血种搞出来的。不知道龙类存在的还好说，知道的估计恨不得把全部黑锅都甩给他们来背。谁又能说的清楚沈仪知道的是什么。”

楚子航无言，他有过一些猜测，在陈观主和路明非谈论隐世世家的时候他也在场，而他的那些猜测有关于世家和陈观主未提及的玄门，亦或者是关于混血种和玄门之人。但他其实不太关注两者究竟有什么关联，他在意的是路明非，他只是想知道夹在这两者间的路明非究竟被置于了何种地位。

沈仪两人远去，楚子航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个年轻男人身上，他这才意识到那个男人竟是一头长发，此刻正妥帖的被束在脑后。

“人都走了就别看了呗。”路明非拿胳膊肘捅了捅楚子航，“也别老用那种杀气腾腾的眼神看人，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能随便动手的。”

楚子航收回目光，侧头看着路明非，路明非那张脸依旧是含着笑的，原是被人盯着看了这么久也不在意么。他问：“你有注意到那个男人吗？”

路明非一怔，他顾着和沈仪说话根本就没太注意到那个男人，“嘶……我还真没在意他。师兄你这么问是怀疑他咯。他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跟沈仪说话的时候他在看你。”楚子航说。

“看就看呗，我又不会少块肉。”路明非嘟囔，但随即他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钝感的人，但为什么他没注意到那个男人呢，甚至都没察觉到那男人在看他。

路明非拧起了眉，那是一种形容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他现在回忆起来，都有点想不起来那男人长什么样子了。

虽站在阴影处，可地面反射出的热度丝毫不减，蒸的他整个人都要化开，似乎又有眩晕的痛感从脑海深处透向四肢百骸。

“明非？”看着晃神的路明非，楚子航忍不住提醒。

路明非被这一喊猛的回神，他下意识揉了下额角，“我没事，我就是觉得有点邪门，照理说我不应该忽略他的。”

楚子航按耐下心中的不适，伸手拍了拍路明非的肩，“可能他本就不起眼。”

“大概吧。”路明非刚说完，又有乌鸦好死不好的叫了起来，吵的他心烦意乱，“沈仪这边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在没有获取太多信息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需要上报学院吗？”楚子航问。

“不用，学院想知道的话总会知道。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师兄你就听我的？”

“你是专员，我听你的安排。”

路明非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确认了这种顺从的话的确是从楚子航嘴里说出来的。

真稀奇，杀胚居然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但对上楚子航那副略带好奇的神情，路明非准备好的说辞在嘴里转了八百个弯还是没说出来。他身上是有什么奇怪的属性吗，杀胚怎么对他这么好奇，“师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和沈仪之前就认识吗？”楚子航问。

“不算认识，我不怎么和清霄观外的道士打交道，所以对她没什么印象，只是单方面的她认识我吧。”路明非挠挠眉心，他听出来楚子航在说沈仪的名字时有个明显的停顿，他一时之间还真摸不准楚子航是不是真的想知道，但全部抖落出来总归没错，“那男的我也不认识，不过现在想起来，他不自报家门就算了，盯着我看多少都有点冒昧了哈。”

路明非说的自然，完全没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对话有点像“独守空房的妻子控诉晚归的丈夫在外面是不是有别人而丈夫无力辩白”。

“但听她的语气，小路老师很出名。”

又是一击命中。

路明非听到这种揶揄的话从楚子航嘴里说出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来个平地摔，“……我不出名，我就是个破画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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