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跟过来?
空间领主的感知中,上方传来密集的动静,显然不是顾决参他们。
屠于曼眉头微皱,心中警铃大作——除了他们,还有谁注意到了这里?
会是异教徒的人吗?
屠于曼攀在地下湖的溶洞的平台上,,屏息凝神。
上面的人暂时没有发现洞穴岩壁的异常,但是这个坐标点已经暴露,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远处的水面传来声音,第二视野里,沈元毓打开了飞行器的舱门。
屠于曼探头,湖面上的荧光物质仿佛有生命般,随着她的视线缓缓向沈元毓靠近。
她的目光落在沈元毓身上,却被对方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刺得心头一颤。
沈元毓翻身爬出飞行器的平台,直直落下湖面。就在她即将触水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托住了她。
沈元毓俯面睁眼,鼻尖离湖面只有几厘米远。
湖面上的荧光物质在她身下聚集,仿佛是她被这些光点托起。实则不然,她失神地垂下手,触碰到了一面空气墙。
“小心。”屠于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旁,轻轻将她从临时搭建的空间上接过。
沈元毓被扶上一条横亘在水面的树根,屠于曼则半身浸在湖水中,递来一套干燥的病号服:“已经烘干了,换上吧。”
沈元毓低头看了看自己半湿的衣服,沉默片刻,接过了这套干燥的衣服。
她刚刚才穿着这身衣服见过自己的母亲。
没有得到一句关心。
她揉了揉冰冷的脸,神色稍稍缓和,迅速换上了干燥的衣服。
屠于曼背靠这截树根,潮湿的水汽顺着树根往上攀爬:“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吗?”
“暂时结束了。”沈元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上面有人,我们不能从原路返回。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屠于曼问道。她在下来之前就听到了巨大的水流声,推测这里应该有一条水路。
“有。”沈元毓换好了衣服转过身。
“往哪儿走?”
屠于曼听到声音,很自然地转身把她手里的湿衣服接过,这次沈元毓看清楚了,衣服直接在她的手上消失了。
沈元毓的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指向溶洞深处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一条水路。”
因为接收太多信息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她懊恼自己该出去再换上衣服,现在刚刚换好的衣服又要湿了。
“我看到了中心舱里的人,你的母亲。”屠于曼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又突然看向沈元毓,目光有些微妙:“她叫什么名字?我见过她,是她把我带进了副本。”
沈元毓神色一滞,答“沈虹。”随即摇头道:“我刚刚和她共享了记忆,我没有在她的记忆里见过你。不过,她看起来确实认识你。”
沈元毓和沈虹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
屠于曼待在湖水里,看沈元毓的时候需要仰视,可丝毫不显弱势。
她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继续追问。
上方传来的动静越来越近,这里不能被发现。
“先离开这里。”屠于曼低声说道,
沈元毓点头,她的思绪却飘向了另一个问题——飞行器的坐标已经暴露,沈虹可能会有危险。然而,沈虹的记忆后告诉沈元毓这不是问题。
沈虹确信,屠于曼有能力将飞行器藏好。
就在这时,屠于曼忽然感觉到异样。
屠于曼不知道沈元毓做了什么,原本围绕在沈元毓身边的荧光物质,此刻正朝自己涌来。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一层淡淡的蓝光笼罩。
沈元毓站在树根上,观望着她的状态。
屠于曼从第二视野里看到自己整个人都泛着蓝光。
她是没什么感觉,但是身体里的系统像是喝醉了一样飘飘然。
它说话的电子音都带着荡漾:【屠于曼,这是什么东西,你在干什么,我怎么看不见?】
她哑口不言,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元毓的声音适时响起:“帮我个忙。”
沈元毓说:“这艘飞行器的剩余燃料已经被你吸收了。你现在有能力将整艘飞行器藏进另一个空间。试试看吧。”
“整艘飞行器?”
屠于曼抬头仰望自己面前这艘庞然大物,自己都有几分质疑。
她真的可以?
屠于曼只是看到了中心舱室发生的事情,对沈元毓通过数据共享接收到的东西一无所知。
然而,她也隐约意识到,沈元毓似乎掌握了许多不得了的信息——比如,此时此刻,沈元毓对她的天赋了解得有些过于透彻了。
沈元毓继续说道:“这艘飞行器在当年坠落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空间藏匿。你不需要将它完全封藏,只需要改变它的位置即可。”
她的目光落在屠于曼身上:“你的天赋是空间领主,又有S级天赋空间折叠,把它折叠到另一个遥远的坐标,你可以做到的。”
“不要用蛮力,屠于曼,你可以随意选择你要的对折线,很轻松地把它折过去,试试看吧。”
“世界在你眼里是呈几何状的,你可以轻松改变他们。”
“......”
沈元毓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钥匙,逐渐打开了屠于曼体内某种被封锁的力量,仿佛带着魔力,让屠于曼感到身上的负担一点点减轻,仿佛某种基因锁正在被悄然解开。
屠于曼闭上眼睛,眼前的黑暗中逐渐浮现出一根根交织的线条。
这些线条构成了一个复杂的三维空间——这些线构成了这艘飞行器。
她仔细观察这些线条,发现它们明显被翻折过,错位得毫无规律。
这让她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飞行器内的舱室没有按序号排列,为什么舱室之间完全不相邻——这艘飞行器曾被另一个拥有空间天赋的人彻底打乱过。
不止被打乱过,中心舱室被人上了空间锁。
如果空间锁不被打开,沈元毓的母亲永远无法走出舱门。
更让屠于曼震惊的是,打乱这些空间的能量竟然如此熟悉——她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天赋的影子。
她的心头一时乱作一团,脑海中浮现出沈元毓视角里的画面:沈虹的嘴唇微微开合,无声地吐出一个称呼——“屠邈的孩子”。
屠于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像拨动琴弦一样,轻轻触碰其中一根最无关紧要的线条。果然,这些被锁定的空间线对她的控制毫无排斥。
第二视野中,属于沈元毓的画面很快传来了现实的变更——飞行器的一个表面出现了一处凹陷。
沈元毓显然观察到了这处凹陷,冷冽的声音狂热起来,更加细致地指导屠于曼:“你可以任命一条中轴线。屠于曼,这对你来说就像折纸飞机一样简单。”
就像折纸飞机一样简单。
这句话在屠于曼的耳边徘徊了两秒,虚空处,她的视线里慢慢开始浮现出更多的东西。
一根根横平竖直的线条仿佛真实存在一般,出现在物体表面,随后蔓延到地底深处。
就在这时,一根紫红色的轴线闯入了她的视野。
这根轴线长得看不到尽头,即使距离遥远,却以一种霸道的方式占据了屠于曼的视线。
紫红色的线条散发光芒,从开始的微微荧光变得越来越刺眼。
构成整艘飞行器的线条在这根轴线的面前毫无存在感。它的光芒越来越盛,屠于曼的眼睛像是被烟燎了一样,开始发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就是它。”
屠于曼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这根轴线的位置。
既然飞行器的内部空间已经被人锁定,她也不必担心动作太大会影响到里面的人。
她翻手操纵那些被锁死的线条,将飞行器绕着既定的轴线缓缓翻折。
飞行器开始颤动,地下湖面荡起层层波纹。
飞行器开始颤动,像被无形的巨手撕扯,地下湖面荡起层层波纹,湖水变成被惊扰的巨兽,不安地翻腾。
这种操纵需要的能量远超屠于曼的想象,她的脑仁剧烈疼痛,生命值骤然下滑,呼吸变得紊乱,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阻止她继续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