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于曼面无表情地抬头,她迅速抓住了身后那只手的手腕,力量之大让一个大个子被硬生生拽到她面前。
她松手时,大个子的手腕已经乌青,原本想跟着一起上手推搡的人顿时停住了。
没有停歇,屠于曼转头,伸手捏向抵在自己后腰的几根手指。两个身高体壮的男生面对她突然的反击显得有些慌张,屠于曼轻轻松松捏碎了他们的手指。
“咔嚓——”清脆的响声在教室内回荡。
“痛痛痛!你,你他*,我*!!!”两人痛呼着,声音中满是愤怒和恐惧。
“松手!”其中一人喊道。
屠于曼冷冷地回应:“我松手了。”她摆摆手,摊开手心,上面沾着几滴血迹。
两人失去支撑,向后撞在课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你怎么......】系统的声音在屠于曼的脑海中响起,却欲言又止。
屠于曼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她不喜欢被脏东西碰。按照她的逻辑,作为玩家进副本,应该面对的是副本BOSS的追杀,和寄生兽寄生体斗智斗勇,而不是被一群小屁孩针对。
她的目光落在凳子上的那滩乌漆嘛黑的东西上,
既然要走剧情,屠于曼试图去代入寄生体。
虽然这么说有帮寄生体洗白的嫌疑,但事实就是,屠于曼经历的副本里,寄生体作为人类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天生坏种的恶人,相反,他们往往是各种环境里的综合受害者。
而且女.性居多。
畸.形的社.会环.境下,资.本和权.利层层剥.削.压.迫下去,流水的角色,花样百出的职业,铁打的性别。
在这样的倾向下,结合屠于曼到目前为止看到的剧情,寄生体的身份似乎很明朗。
这个副本的寄生体,作为人类时遭遇了校园霸凌。现在被霸凌的死者变成了寄生体,暴力的权利对转,很难保证受害者不会成为新的施暴者。
霸凌者显而易见是眼前的这些人。
23班。
屠于曼的思绪迅速转动,她怀疑这个班级的存在并非偶然,或许与寄生体的意愿有关,将具有某种特征的人聚集在一起。
她不相信一个学校里会有一整个班都是校园霸凌的参与者。
“也许还有其他因素参与进来了。”屠于曼低声自语,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上,思考着自己在这个副本中扮演的角色。
现在的情况是,被霸凌的不是副本寄生体,而是她,一个无辜的玩家。
对屠于曼动手动脚之后被她捏碎指骨的两个男同学,一左一右咣当两声撞在课桌上,左边的龇牙咧嘴倒在桌子上,面色痛苦,右边的则直接倒在地上,即使这样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两人倒下的时候,撞上身后的课桌,发出刺耳的拖拽声,连带着一张凳子倒在地上,翻起一地灰尘。
对待恶意满满的副本原住民,屠于曼展现的简单暴力还是不够有威慑力。
屠于曼的反抗似乎是犯了众怒,原本还在观望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站起来,面容诡异地把屠于曼围住,她很快陷入四面楚歌的局面。
他们的额头上又有青筋暴动,原本还算正常的人类面孔陷入某种诡异的神态,黑洞洞的眼睛反射不出光,直勾勾盯着屠于曼,但是一句话也不说。
屠于曼站在人群围出来的圆圈中心,班上除她之外唯二两个没有起身的人,一个是教室后面置身事外的少女,一个是屠于曼的“同桌”吴恙。
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你很厉害嘛。”一个没有脸的男同学开口了。
原本像是符号一样没有面孔也没有身份的人,在他开口之后,男生胸前的空校牌上凭空出现一个名字——张立业。
紧接着张立业身边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没有五官的脸上明明白白展露恶意和不屑,说:“你忘记***的**了是吗,你想*吗?”随着污言秽语从他嘴里蹦出来,他的校牌上也出现了名字——张权。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语言暴力像是浪花一样扑过来。
“你他*是吃多了*是吗,你不想在学校混了是吗?”
“滚.过去!”
“*你*,出去*了多少钱啊这么狂。”
“给老子坐。”
几十张嘴在说话,屠于曼看到几十张嘴在动,然后几十个没有五官的人胸前的铭牌一个一个有了名字,话说得最多最鄙陋的人长出了模糊的五官,像是小孩捏出来的橡皮人一样,没有五官的细节,只有简陋的概括式起伏。
对玩家施加恶意能让副本原住民的身份和脸清晰起来。
这种变化对玩家来说是好还是坏?
吴恙的笑意中带着一丝疯狂,她的表情在控制与失控之间微妙地抽搐。没有名字的女生则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屠于曼处于风暴中心,却像是被玻璃罩盖住了一样,面无表情,对那些污言秽语置若罔闻,似乎那些冒犯的话都不是对她说的。
系统的声音在屠于曼的脑海中响起,它试图分析这些违禁词,却只能听到一阵哔哔声。它猜测这些话语的恶毒,但屠于曼的反应让它迷惑。系统调出数据,记录下这个不符合模型的反应。
大概是屠于曼刚刚动了手,这些人嘴上没停过,手却是不再动了,自顾自骂骂咧咧,却谁也没有再当出头鸟。
她有意纵容,结果就是满教室的学生都有了名字,也渐渐长出五官。
张权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眼睛的轮廓,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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