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闵以浔一直惦记着糕点屋附近的孟奶奶,想着她家院子里那么多绿植,也不知道种得怎么样了。
正好祁蔚今天没什么事,就陪她一起去。
因为没有提前约时间,他们到孟奶奶家的时候,大门是紧闭着的,邻居说奶奶去买花肥了,要午饭时间才能回来。
闵以浔自打做了自媒体后,下意识的总想拍个视频记录生活,她蹲在路边随手拍一些空镜,祁蔚就在她身后拍她。
两人在路边散步时,刚好和孟奶奶迎面撞上。
“以浔呀,这么巧!”,孟奶奶从公交车下来,手里提着两袋花肥和营养土,祁蔚见状接了过去。
“这位是你的先生呀?”,孟奶奶仰起头看了看祁蔚的脸,忍不住赞道:“哎呀,真是般配。”
闵以浔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祁蔚倒是迫不及待的自报家门。
进了孟奶奶家的院子,满院的花卉绿植映入眼帘,和上次不同的是,孟奶奶好好归置过了,把能晒太阳的和怕强光的植物都分开放了。
只是还有许多绿植处于要死不活的状态,得到孟奶奶的允许后,闵以浔拍下了急救这些植物的过程。
“小祁,你喝什么茶呀?”,孟奶奶端着茶壶来到院子,五六种茶叶任他挑选。
“以浔,你不喜欢喝茶,我给你煮一碗养生汤好不好?”
“好呀,谢谢奶奶。”,闵以浔沉浸在工作中,不管孟奶奶说什么她都点头说好。
祁蔚陪她换完土后,洗了手,坐在孟奶奶身边坐下,正巧他也渴了,也不管是什么茶,先喝了再说。
喝着茶赏着花,恬淡的生活的确舒心,祁蔚从前就想着老了以后要过这样的日子才惬意,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上了。
“孟奶奶,你一个人住着,怎么没想过搬去京市和儿子一起生活呢?”,祁蔚抿了一口茶,好奇问道。
“和他住?那还不如我一个人住呢。”,孟奶奶提到自己儿子时,脸色就变了,似乎对他多有不满,“他可是大忙人,亲爸爸过世都只在家待了两天,连头七尾七都没回来,我要是跟他住,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就像现在这样挺好,我有退休工资,每天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实在想我孙女儿了,就去京市玩两天。”
祁蔚听了这些话,还以为孟奶奶的儿子是那种不孝顺的败家子,可想想又觉得不应该呀,不是说儿子在京市做医生吗,按理说挺有出息的呀。
“不过呢,我也能理解,毕竟他那些病人都离不开他,工作忙也没办法。”
说着,孟奶奶打开手机屏保,是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展开给祁蔚瞧,笑着道:“这个就是我孙女,怎么样,可爱吧?”
祁蔚接过手机看了起来,一家五口的全家福,小孙女被爷爷抱在怀里,儿媳妇看着慈眉善目的,一家人算得上和和睦睦。
他点头笑道:“将来我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早晚的事儿,你还怕没这个福气吗?”,孟奶奶笑着打趣他。
闵以浔忙的差不多了,洗完了手过来,听见祁蔚说想要个女儿,就瞪了他一眼:“生儿生女难道是你能决定的吗?”
祁蔚见她嘟着嘴,忙站起来给她让位置,“那我还不能有个美好的憧憬嘛。”
“现在想的美,将来女儿出嫁的时候,可有你哭的。”,闵以浔将手机递还给孟奶奶,“对了奶奶,您儿子在京市是哪个科的医生呀?”
“骨科…”,孟奶奶虽然嘴上责怪儿子做事不够周全,可字里行间还是能透露出为他自豪的意思,“他从小就想做医生,求学的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好在这个大夫当的还算够格,好多老外都去找他治病呢。”
“骨科?”
祁蔚若有所思,问道:“奶奶,您的儿子不会是荣烨医生吧?”
“哎?这你都猜到啦!”,孟奶奶惊讶道。
当初盛祎出事后,盛明远亲自去找过荣烨医生,想请他看看盛祎的腿还能不能站起来。
但荣医生那时有个学术交流会要参加,匆匆忙忙就去了国外,也就这么错过了。
后来盛明远又找了其他的医生,虽然也很权威,但是和荣医生还是有差距的。
加上盛祎那会儿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不肯配合治疗,整个人都很消极,直到卸下了虞顺集团所有职务后,才远赴德国接受治疗。
“奶奶,如果荣医生今年回来过年的话,能不能拜托您为我们安排见一面。”,祁蔚时刻记挂着盛祎的腿,哪怕他现在已经知道他们兄弟俩不是同父同母。
“实话说,我大哥的腿受了伤,中内外好多医生都看过了,就是没有好转。”
“荣医生是骨科医生中的权威专家,如果能请他帮忙看看,或许还有转机。”,祁蔚言辞恳切,双眸中满含期盼,让人不忍拒绝。
“他倒是确实说过,今年春节要回来的,只是不知道待几天。”,孟奶奶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有以浔的联系方式,等我儿子一到家,我就给你们打电话,到时候你们直接过来。”
“真的吗,太好了!”,闵以浔先前根本不知道这里是荣医生的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而且孟奶奶很爽气的就答应了会介绍他们认识。
一直以来她都想帮盛祎治好双腿,这样她和祁蔚的心里也会好受些,如果荣医生真的能给盛祎治好,她一定会开心到疯掉的。
-
新春将至
岑欣润的父母早就知道她在德国陪着盛祎,之前打了很多次电话,催她回国,她都耍赖撒泼不肯回家。
可眼看着要过年了,盛祎和祁蓁也得回国过年,她一个人待在德国也不像样,只好买了机票一起回来。
临回国的前一天,岑欣润推着盛祎去公园散心。
好多德国的小孩儿在公园里踢球,笑声不断传了过来。
岑欣润不想让盛祎看见,毕竟他双腿站不起来,要是看着那些小孩在球场上跑来跑去,一定会失落的。
可她的这些小心思,盛祎怎么会不懂呢。
她方向一转,盛祎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在意别人的眼光,就好像他的腿不能动了,就是个废人了一样,见不得别人奔跑,欢笑,仿佛全世界都要为他让步。
这种善意的同情,才是最戳他痛点的地方。
每次有人用这种同情的方式对待他时,都像是在提醒他,你已经残废了,需要别人的照顾,否则什么也干不了。
“欣润,我有些口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售卖机买瓶水。”
“好啊,你等我,一会儿就来。”,岑欣润把他推到路边,这样不影响其他人经过。
可她刚一转身,盛祎就自己推动轮椅,往人比较少的方向去了…
等到她回来时,却发现盛祎已经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