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盛祎打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到底去哪儿了!”,岑欣润焦急的在公园里寻找,手里还拿着那瓶饮料,“盛祎,盛祎你在哪!”
她不会德语,只能通过英文和手势问路人有没有见过盛祎。
可路人纷纷摇手…
异国他乡,盛祎又不能走路,岑欣润实在想不到他会去哪儿,难道是被抢劫犯推走了?
她越想越慌张,觉得还是得通知祁蓁一声,然后报警求助。
就在她刚拿出手机的同时,有几个十五六岁的学生从她身旁经过,嘴里好像说着“轮椅”什么的…
她在德国待了这些天,经常听护士们说一些关于病人的词汇,什么轮椅,打针,电梯,这种简单的词她已经能听懂了。
这几个学生手里抱着篮球,应该是刚打完球准备回家。
“篮球场!”
她一拍脑袋,赶紧跟着指示牌往篮球场跑。
盛祎很喜欢运动,游泳,乒乓,篮球都练得不错。
结合这些要素,几分钟后,岑欣润果然在篮球场边找到了盛祎。
他已经两年没摸过球了,这两年来大家都对他呵护备至,恨不得把菜喂到他嘴里。
这样的关怀,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要。
岑欣润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远远的看着他。
看着他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刚从学生那里买来的篮球,消沉的目光和身体,仿佛被困在了这张冰冷的轮椅上…
来这些天,她从没见他路过。
这一刻,远远的,她看见盛祎的肩膀颤抖着,趴在篮球上,就连哭都不敢出声。
孤独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那么单薄,无助。
她不忍去戳穿他的落寞,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悄悄退出了篮球场,在走失的路边,安静的等他回来。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盛祎推着轮椅回来了,怀里已经没了那颗篮球。
他们默契地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直到第二天,回国的飞机上,盛祎对她说:“我还是忘不了前任,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等回到家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他原以为岑欣润会像以前一样追着问为什么,拽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但她这次冷静得可怕,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就连下了飞机,也是各走各的,岑欣润上了爸爸派来的车,跟司机直接回了家,盛祎和祁蓁也回了自家别墅。
春节前一周,家家户户都张罗着置办年货。
一大早,闵以浔就拉祁蔚起来,说要去赶集。
两人开车回乡下的镇上,买了好多过年的东西,悠悠哉哉逛了大半天,就连春联和福字都挑了好几种。
刚要回市区时,和久未联系的小学同学高敏碰上了。
上次闵以浔爸妈回老家的时候,已经和街坊邻居都宣扬了一通,说女儿领证了,还发了喜糖,因此高敏也知道了她结婚的事。
“咱俩都多少年没见了,天呐,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高敏一手牵着她的女儿,一手拉着闵以浔笑道。
“好不容易碰上了,去我家吃个饭吧。”
闵以浔想去,又怕祁蔚觉得不自在,于是转身看他。
祁蔚点点头,说:“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去玩玩吧。”
高敏家离镇上不远,婚后一直还生活在娘家。
“宝宝,先去洗手。”,她笑意盈盈的跟女儿说话,又招呼祁蔚和闵以浔坐下。
她老公刘淇是外地人,在惠市打了几年工,工作的时候和高敏相识相爱。
七年前,高敏的爸爸重病,拿不出钱来看病,是刘淇把自己的存折掏空了才救回来老丈人一条命。
可也就是这样,两人婚后一直买不起房,只能跟高敏的父母住在一起。
好在夫妻俩感情好,刘淇又稳重体贴,现在在镇上开了个渔具店,生意还挺不错。
高敏的爸妈听见闵以浔来了,特意从后院过来看看她。
小时候她们俩总在一块玩儿,高敏的爸爸有台相机,拍了好多她们的照片,到现在还存着呢。
闵以浔完全是等比放大,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祁蔚没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感觉每一张照片都很新奇,拿着相册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他这么沉浸其中,高敏都不忍心打扰他,拉着闵以浔去了卧室说悄悄话。
少时玩伴再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家庭,孩子,学业,任何一个话题都能聊好几个小时。
祁蔚不着急,也不催她们,坐在客厅陪高敏的爸爸唠家常,感觉也挺有意思。
等到晚饭时间,刘淇关了店门回来,带了几道熟食,和祁蔚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进厨房了。
刘淇手艺很好,全家人的口味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婚后高敏就没怎么下过厨。
今天家里有客人,他还特意多炒了几个菜。
看着堪比年夜饭的分量,闵以浔竖起了大拇指,发自内心夸道:“敏敏,你老公太牛了!”
祁蔚在一旁听了这话,好似暗自下了什么决心…
“哇,真好吃。”,闵以浔夹了块肉末茄子,十分捧场的点了点头。
刘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喜欢吃的话,以后常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