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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江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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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车灯打亮人行道,几个人和谢忱一一道别,又轮着拍了拍郑庭酒的肩:“行,那你陪老谢等着,我们几个先回学校了。”

谢忱挥挥手,等出租车车尾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问道:“你明天去不去学校?”

郑庭酒站到她旁边,看着深夜十一点空荡荡的街道,轻声说“不去”。

他说得这么干脆,谢忱稍一怔,笑了。

“不去正好,明天帮我跑个腿,待会儿邮件发你。”谢忱平铺直叙说着让人头疼的话,边说边抽出支烟要点,一摸口袋才发现打火机没了。

“这几个人怎么老是顺我的打火机?”

郑庭酒不负责任地调侃道:“让您少抽点烟。”

谢忱一哂:“少说。”

她看一眼郑庭酒,又收回视线,轻轻捻着香烟的滤嘴,说:“今天早上我还收到了怀特的邮件,老绅士的关心真是要命,洋洋洒洒那么多字,就是为了问我你的近况。”

“他的话一向很多。”

谢忱笑:“那也是。”

“今年过年早,等这个月结束,这个学期也就差不多结束了,感觉如何?”

郑庭酒琢磨了几秒:“感觉中文真是挺难记。”

谢忱并不意外:“是你太依赖英文了。我之前骂他们骂得最多的就是英语学成那样还是去吃屎吧。效果不错。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她没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不用你陪着,应该马上就来了,回去吧,我去对面买个打火机。”

“我去吧。”

才踏进便利店,就听见谢忱喊他,郑庭酒转过身,马路对面的谢忱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很随意地下压,止住了司机要下车的动作。黑色风衣衣摆被风吹起,她稍稍弯腰拉开车门,随着抬头看过来的动作,银发正好被经过的汽车车灯扫亮,这一切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冷得不近人情。

“不用了,谢谢你。”谢忱音量不大,“回去吧。”

保持着这么个姿势道完别,郑庭酒犹豫了一秒,还是走了进去。

收银台后坐了个年轻的小姑娘在算账,看模样像是个大学生,小姑娘手下的计算机每按一个数字都发出没有起伏的机械读音,一连串按下去吵得可以。

店内,一个中年女人蹲在一个货架前补货,女人打着电话,语气很冲,小姑娘表情都没变,像是习以为常。

她随意扫了一眼郑庭酒就近拿的两瓶矿泉水,报价的声音很快被女人的吼声盖过。

“我为什么要记得这种事情?我没告诉他,也没叫他去送什么礼物,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还有你,别来我这里自作多情。”女人声音里的疲惫与不耐溢满了狭小的便利店,她把散落的头发往耳后一别,拎着空箱子站起来,“以后能别给我打电话了吗?你既然爱管那就随你的便,我没有时间大老远跑去医院欣赏你对乔东隅情深义重。”

郑庭酒脚步不停,在小姑娘一句敷衍的“赵姐消消气”中走出便利店。

汽车披着寒冷的夜色往家的方向驶去。

想起来了。

是乔东隅的母亲。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

赵望。

……

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了,郑庭酒有幸体验了一把“双休变单休”,人有点麻。

开灯,把书包丢到沙发上,脱外套……抱枕怎么全跑到地毯上去了?

郑庭酒一愣,目光缓慢地挪过去。

茶几上放了个还剩半杯水的玻璃杯,地毯上散落着几个药板,还有被人撕碎的一小堆铝箔碎片,和一个冲剂空袋一起,安静地睡在玻璃杯旁。

又乱丢垃圾是吧——

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喜悦在郑庭酒心里炸了个相当有分量的炸弹,他过往数年的生活中从没有过这样单纯的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噼里啪啦爆炸式的愉快,这让他几乎有些失态,快步走向房间,开了灯。

一室明亮。

在的。

凌初一已经睡着了。

抱着个枕头蜷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和半个枕头在外面。

郑庭酒手一抖,立马想重新关灯,不过凌初一只是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就没了动静。

——他的枕头。

郑庭酒缓慢地恢复被忘记了的呼吸,品味着如同开了罐橙子汽水,酸甜的泡沫盈满胸腔的感觉。

他向后靠着门板,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又低头捂住脸,收敛好眼中的眷恋,笑了。

挺好,预言得挺准,而且还多撑了一天。

转身走出去,洗手,又重新洗了个杯子,走回客厅重新确认了一遍是哪几种药,然后才接了杯水往房间走。

走到一半,又退了回去,重新接了杯温水。

又觉得好像不够温,又一次退出去,加了热水。

然后郑庭酒才耐心地站在床边:“小初一,凌初——”

叫到第二声凌初一就醒了,掀起眼皮看了郑庭酒一眼,又把头往被子里埋,哑着声音叫了声“哥”。

郑庭酒索性把已经调到最低档的床头灯也关了,在黑暗中弯腰打算把人连被子抱起来:“起来我……”

碰到凌初一的一瞬间凌初一猛地一惊,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和郑庭酒撞个正着,疼得“嘶”了一声,惊魂未定地靠倒在床头。

冰冷的触感,冰得人霎时清醒。

凌初一终于反应过来,立马伸手去摸:“没事吧?郑庭酒?”

鼻音很重,是听得出来的难受。

郑庭酒心疼地亲了亲他的手心,一只手盖住凌初一的眼睛,打开了床头灯。

凌初一有点急:“对不起,我……”

“我没事。怎么了,不是看到我了?”郑庭酒松开手,轻声问道。他拉起被子把人重新裹好,揉着对方被撞得发红的额头坐下来,“是我。”

知道是你。

不会有第二个人管我叫“小初一”了。

凌初一偏头躲开郑庭酒的手,嘟囔了一句“不疼”,怔怔地盯着对方看了大半天,没由来地,恍然若失。

回过神,露出个带着几分狡黠的歉疚的笑:“做梦呢,没反应过来。”说完就迎面向下倒去,栽到郑庭酒怀里,被稳稳接住了。

凌初一环住郑庭酒的腰,像个小动物一样依恋地蹭了蹭。

确实醒了,也确实看见郑庭酒了。

也不是警惕,就是半梦半醒的一瞬间,在潜意识里觉得……好像听见郑庭酒的声音后能摸到真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所以吓了一跳。

凌初一自己都没想明白这是闹的哪出,只能归结于病昏头了。

头疼,嗓子疼,到处都疼,脑子清醒了身体就开始作妖,凌初一咳得头昏脑涨,就着郑庭酒的手喝完大半杯水,这么一通下来人都萎缩了。

量完体温,没又发烧。

“接着睡吧。”郑庭酒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关了灯。他的声音里倒是听不出半分懊悔,但语气还算真诚:“早知道不把你叫醒了。”

“别想了咳咳咳,你肯定会把我叫起来的咳咳咳,我不信你能忍住。”

不然他抱什么枕头。

“虽然可能会传染。”凌初一拽住对方的衣领,讲话突然利索了,“不过过几天也就好了。两天没见,能亲你一下吗哥?”

他拉下郑庭酒,在黑暗中准确无误找到柔软的唇,吻了上去。

吻得很深,亲了这么多次凌初一总算探索出了点不一样的感觉,缠着郑庭酒的舌头慢慢地绕,像个极有耐心的猎人那样无声无息地侵入,行走的风刮过丛林中每一个敏感的角落,又温柔地和齿状的枝叶厮磨,察觉到后者的悸动后不由自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郑庭酒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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