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说完要去解开画轴，被巫夫人伸手按住，巫夫人摇摇头道：“云幔，别再说了。”

君夫人见巫夫人坚定至此，也只能叹了口气，落寞道：“清魄，我不否认我也否认不了，我来谋这份亲事图的就是你们巫家的势力，可清魄，晴光真的是个好夫婿，这一点也是真的，我敢拿我们四十多年的姐妹情作保。”

巫夫人道：“说到憬憬的婚事，云幔，你倒是真可以帮我。这样吧，明日在你府上，你找些容貌上佳、品行端正且愿意入赘的适婚男子，我带憬儿去看看。”

君夫人道：“听说你不是在撮合憬憬与沐侍郎么？”

一提沐清臣，巫夫人就不高兴了——昨天北御山出事，沐清臣竟把她的憬憬一个人丢在山上，真是岂有此理。

巫夫人道：“多看看总是没错的。”

待君夫人离开后，巫夫人喃喃道：“晴光，这个字倒是不错，我们憬憬最讨厌雨天了。”

次日，无官一身轻的暮钦晋一大早就被他小姨召唤到了君府。

君夫人一见到他就把他拉到了君府专门为他留的院子，一群侍女捧着一个个木盘进来，木盘上面是衣衫、鞋袜和一根簪子。

暮钦晋柔声道：“小姨，难为您挂念晴光，又为我添置衣衫。”他走近拿起衣衫，一触摸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料子太差了。

君夫人嘴角抽了抽道：“你说的也没错，这确实是小姨为你专门添置的衣衫，来，快换上。”

暮钦晋狐疑地看着料子，思索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小姨，是不是置办桃花宴让你破费良多，眼下手头有些紧张。晚些时候，我差云既异来府上一趟，需要多少，您尽管跟他说。”这么差的料子给他穿，暮钦晋只能想到君夫人手头紧，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出此下策了。

君夫人愣了一愣道：“哪跟哪呀，你先换了就是。”

暮钦晋虽然狐疑，倒也从善如流地换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他换了廉价的衣衫，身上那清贵之气消退了五分，多了些让人“买得起”并且“很想买”的错觉。君夫人都忍不住想，若眼前人不是她的亲外甥，这般温和清隽的年轻小儿郎，她或许也会以金钱相诱、以权势相欺，把他收进府的。君夫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巫憬憬的眼光和她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