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刚说完,就听冷冰冰一个声音传来:“我也要。”
云既异徐婼瑶同时抬头看向巫憬憬,又同时出声:
“巫小姐,你要什么?”
“你懂不懂礼貌,别人讲悄悄话,你就算听见了,也该假装听不见啊!”
巫憬憬没理会徐婼瑶,看向云既异道:“抄录,我也要。”
徐婼瑶快被巫憬憬气死了:“喂,这是我拿对这厮的救命之恩换的,凭什么你也要。”
云既异道:“好。”
徐婼瑶快被巫憬憬和云既异一起气死了。她用力踢了云既异的轮椅一脚,捂着脸转身跑了。
云既异看向跑远了的徐婼瑶,轻轻叹了口气。
巫憬憬道:“拿什么换?”
云既异道:“巫小姐,同样的话,我对徐小姐说过,现在也对你说,殿下是个好人,却非良配。”
巫憬憬道:“抄录,我要。”
云既异道:“不如这样吧,你陪我剪纸,我给你抄录。”
剪纸?
巫憬憬心里有些疑虑,问道:“哪?”
云既异道:“东宫。”
东宫。
巫寒悯正在骂骂咧咧。那个狗日的太子殿下前几日才说东宫要重新修葺,他刚采买好建材,搭好架子。今天早上东宫的人又说太子爷要住进来,而且今天就要住进来。真是个疯癫货。
巫寒悯正在心里骂着暮钦晋疯癫货,抬眼一眼,惊得眼睛都瞪了起来——不对呀,迎面跟着东宫那个笑面狐狸一起走进来的不正是他家里那个疯癫货吗?
巫寒悯快步走过去,将巫憬憬拉到自己身边,问道:“憬憬,你怎么跑进东宫了?”
巫憬憬看了云既异一眼,示意他回答。
云既异心里笑死——没想到这位巫小姐是如此懒得说话,连自己哥哥的话都能省则省。
云既异清了清嗓子道:“云某邀请巫小姐一块儿剪纸,巫小姐答应了。”
“剪纸?”巫寒悯的声音尖叫成了鸭子,“云既异,你是太监还是娘炮,你一个大男人带姑娘家玩,不去骑马、不去看戏,就算独处,也得下个棋什么的,剪纸?剪纸?剪纸!”巫寒悯看向巫憬憬,“憬憬,哥的好妹妹,你懂不懂,哪个正经男人会跟姑娘家一块儿剪纸的?”
巫憬憬一本正经道:“他会。”其实云既异不喜欢剪纸,可云宁殊很喜欢。云既异很宠妹妹的,就跟巫寒悯说的一样,哪个正经男人会喜欢剪纸的,但那时候他一个翩翩少年郎,就是耐得住性子,陪着云宁殊在毡帐里剪纸玩。
巫憬憬对云既异的怀疑其实有一阵子了,从云既异无意间看到她之后,很多次他总是在试图接近她,并且在她身上找云宁殊的影子。或许是因为她在云宁殊身上待了太久,导致“云宁殊”身上有了她的影子,而她身上也有了云宁殊的痕迹。
巫寒悯看了看云既异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道:“他长得是还行,但他是瘸子啊。”
云既异忍笑,一本正经道:“云某的腿快好了,若是巫大人不相信,云某这就起来走几步。”
他说完,当真要撑着扶手站起来,被巫寒悯一把按了回去:“就算以后不瘸,以前也瘸过。杀过人的杀人犯哪怕以后不杀人也是杀人犯,瘸子哪怕以后不瘸也是瘸子,这都是一个道理。”
饶是云既异自认为自己“脑奸巨滑”,此刻都不免被巫寒悯的神推理惊得目瞪口呆。
终归是一物降一物,对付巫寒悯的胡搅蛮缠,还得是巫憬憬。
她理都不理巫寒悯,直接推起云既异的轮椅,绕过巫寒悯往里走。
夜里,暮钦晋请了程遇知等人喝酒。程遇知等人是暮钦晃的人,酒量又出奇的好,饶是暮钦晋酒量极好,此刻踉踉跄跄走进东宫,已是半醉。
若讷心疼地迎了上去,暮钦晋摆摆手:“不必跟,我想一个人走走。”
东宫。
八年了,他又回来了。
只是八年间,多少物是人非,而从东宫走出去的那一个少年,亦是面目全非。
东宫不在皇城内,外臣是可以留宿的。
他的下属们在外面都有宅子的,没有的,此次回来后,他也给他们钱让他们置办了。但在东宫,这群出生入死的弟兄,他都给他们留了客房。大家在萨达时,都是毡帐挨着毡帐的,不能因为回了京城,反而生分了。
暮钦晋随意走着,看到前面院落里似乎透着烛光,依稀想到那边好像是云既异的院子。
他了无睡意,便想着去与云既异手谈一局。
当他正打算靠近时,只见云既异院子的门打开,云既异划着轮椅殷勤地送一个女子出来。
暮钦晋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为什么会将那个女子认作是巫憬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