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祁刈又补了一句:“想走楼梯也没问题。”
孟月火速站到他身边,神气活现地说:“我跟帅哥一组!”再一把拉过李男,“你跟我们!”
刘池抗议:“自己安排自己得了!怎么还安排上别人了?”
孟月剜他一眼,“要你多嘴?他一个修电梯的,不跟我们跟谁?”
李闹不满:“你们说得那个液压钳,不是已经被物业经理偷走了吗?既然没了开门工具,他在哪儿不都一样?”
“你这么说也有……”
“叮——”货梯到达一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向电梯门。
两扇关闭的门中间一条徐徐变宽的竖线,在正常运转的照明下,能够一窥内里,尽管只开了三分之二根食指的距离。
也是极快的一点功夫,一道黑影在门内虚晃了一下,转而猛按按键。
与此同时,祁刈伸出的右臂卡在了门当中,又一个移步,侧过半边身,恰到好处地阻挡了还未完全敞开就又要关闭的门。
接着是李闹,三下五除二地抓住那人衣领,跟拎鸡崽似的拎到众人面前。
一切都在转瞬之间,好些人还在茫然,就又撞到了失措。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李玉,先是瞪圆了眼睛,再一个箭步冲到办公室门口,以门框作为掩体掩住了半个人。令人欣喜的是,这一次她没来得及尖叫,就已尘埃落定。
李闹用对付过李男的办法,反剪了这人双手,再用膝盖骨顶一下腿窝,迫使对方跪倒了下去。
“说!你谁?!”
闪亮登场的新人物本来被迫埋下了头,忽然一仰脖子,眼睛瞪得跟牛一样,摆动着双肩,宁死不屈地绷着面颊。他皮肤黝黑,三七分的稀疏油头,五官并没特别记忆点,身高跟陈成差不多,但身子骨比他结实一些。穿得和李男一模一样,一整套的深蓝工作服,一双姜黄山地靴。
“问你话呢!”还是李闹。
“经、经理?”李男不可思议地道。
如此一来,所有人也都了然。
孟月绕着这人走了一圈,笑道:“哦~就是你在暗处算计我们啊?怎么?想通了,决定交代自己的罪行了?”
李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跪在了那人面前,摇撼着他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痛诉道:“真的是你啊经理!你终于出现了啊经理!你可把我害苦了啊经理!你知不知道我帮你背了多少黑锅!你说句话啊经理……呜呜呜……”
李男一点过度都没有,说演就演,比好些娱乐圈的顶流都有感染力,倘若不是场合不对,祁刈很想拍几下巴巴掌以表敬意。毕竟连最沉得住气的苏末都为之侧目。显然是被这戏剧性的一幕给震到了。
就在大家沉默看戏的时候,陈成沉不住气了,“你俩到底什么关系?现在也该交代清楚了吧?”
李男一抬胳膊抹了把泪,一抽一抽地说:“你们问、问他……都是他的主意!和我、我一点关系都、都没有!”
李闹满腔怒火:“他是这栋楼的负责人,你是他的走狗,怎么就没关系?”
新人物的出现让李男重焕生机,虽与新人物面面相跪,但不影响他上拧脖子顶撞回去,“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只是个打工仔!上面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顶多算服从性比较高!”
刘池撇了下厚嘴唇,“啧”了响亮的一声,“你还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祁刈见缝插针地说:“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问、问我?”李男指着自己鼻子,紧张不已。
祁刈叹了口气,略一摇头,“不是你。”转而盯住新人物的半边脑瓜子,“做个自我介绍吧,物业经理。”
这人半垂的视线下一条弧形阴影,耸了耸肩,“这样我没法说。”
祁刈给李闹一个示意的眼神,“我们都在这儿,他跑不掉的。”
李男倒是颇为自觉地起身退到了一边。
李闹动了动嘴皮子,把心不甘情不愿全都写在了脸上。想来也是,跟物业长期结下的梁子,哪那么容易就能了结。看上去是李闹松开了手,其实一使劲推了那么一下。
那人往前一扑,好险就要下巴着地,好在反应也快,一挺胸脯,减小了这一下带来的俯冲力。
“我警告你,你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不然……”李闹举起了一个拳头。
李男破天荒地给李闹敲起了边鼓,“经理,我劝你实话实说,不是我吓唬你,他真会揍你。”
经理冷凝着李男,面无表情缓缓地道:“你不是都清楚吗?”
“我清楚?”李男一摔脸,“电梯故障是你的主意,宇哥也是你杀的,我只是你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你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想让我帮你背黑锅?你……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呐?!”
“你终于承认了?”陈成捕捉到了重点,“之前不是一口咬定,电梯故障和你没有关系吗?现在又说都是他的主意,那你是帮凶喽?”
李男摇头摆手道:“不、不……我怎么可能是帮凶呢?我就……只是、只是知情……”
陈成冷笑着瞥他一眼,“你可真能装啊,这时候才肯松口。”
李男自知理亏,吞咽着喉咙,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