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时至今日,北洛也时常有这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几个猎户联合起来还是怎的,有一段时间,他的生存压力非常大,几次都是非常惊险才能逃脱开,这让他完全不敢入睡,偶尔的睡眠也都在重复捕猎、奔逃与反杀的过程。
当他再一次躲进岩缝里,却被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辟邪兽拱出来的时候,他颤颤发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梦里,更没有为同类的出现感到欣慰,反而非常愤怒!
为什么对方就这样无忧无虑,自己却要为了生存四处奔逃?
为什么对方就这样干干净净,自己却是一身洗不干净的淤泥?
她对森林的危险一无所知!身上甚至没有一点点伤疤!
但不论如何,一个同类的出现简直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他觉得自己没有被抛弃,感到被爱,感到归属,感到一丝得以放纵与喘息的空间。
那种无法言说的委屈、愤怒,还有一丝回家的渴盼、庆幸,隔去几百年仍然记忆如新。
他当时二话不说就把对方给揍了一顿——好歹是感知到对方的弱小,自觉地收了爪子和几分力气,否则黎行晚当场和他绝交的概率也不是没有。
……当然,这种手下留情的理由,她也百分之二百不想听见。
在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嘴巴已经紧紧咬住对方的后颈了……她当时晃着脑袋呜咽半天,才慢慢适应新的声带,模模糊糊地发出声音:
“卧潮,唔必要这魔凶吧……”
他当时立马松了力道,又若无其事地轻轻咬了两下,试图假装刚才都只是在和她打闹;她一个翻滚还没爬起来,以各种难以直视的姿势趴在地上拉伸半天才起来,伸出爪子动了半天,似乎是想比个人类的大拇指,但失败了:
“哒哥,担心你受欺负我涮是担心戳人了。”
随即整只辟邪像水一样瘫在地上。在看到她这样之前,北洛是绝对没想过辟邪那种强壮坚硬的身躯也能做出这么颓废的融化了一样的姿势的。
看她一声不吭地瘫着,他想方设法哄了她半天,一会儿用尾巴蹭蹭腿,一会儿拿下巴蹭蹭脑壳,再拱一拱肚子什么的,一真一假两只小辟邪很快又嘻嘻哈哈地打成一团了。
玩到最后,她甚至翻着肚皮给他埋。
他闷声闷气地问:“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
她笑嘻嘻答:“梦里不是想怎么样怎么样?”
他若有所思,大受启发,当场就变成了人类小孩的模样。
黎行晚大惊失色,端详他半天:“怎么是这副样子?”
当时他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怎么了?是不好看吗?”
“那倒不是,”她围着自己转了一圈,“我以为你会变成我的样子呢?结果是很可爱的小正太嘛。”
“你的样子……?”
那真是多种多样了,老的少的,人的兽的,他很怀疑以后是否还会从女变成男!
……当然,现在的北洛可以举多种事实证明,黎行晚真的会在梦里玩儿变性。
她大抵也知道自己的不靠谱,轻咳一声,嘿嘿说道:“超帅的,以后肯定是大帅哥哟。”
小正太脸一红,又噗地一声变回了小辟邪。
“啊,你这,帅不过三秒啊。”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