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做的食物很好吃吗？”

“确定。”

“以前从来没吃过？”

“波尔先生，我只能说，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

大斗篷下，波尔呲了呲牙，笑得狂放。

“这我就放心了。”

那个什么水果派，他吃定了！

乔尔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这个评价也没什么值得参考的，毕竟尤戈没有吃过其他东西。你应该找一个对美食有所研究的专业人士来评判。”

下一秒，他就收货了波尔和尤戈的双重眼神刀子。

“你个废柴懂什么！”

“你敢质疑魔王大人？”

乔尔斯心头顿时生出巨大的无力感，他有点后悔跟这两个直脑筋出门了。

“……还有我好吗。”他说：“整个魔王城里，除了你们尊贵的魔王大人，只有我在央陆生活过。”

闻言，波尔和尤戈对视一眼，接着默契地发出一声嗤笑。

乔尔斯也不强求：“算了，快些搞点食材回去吧。”

眼前是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尽头分向两边，潮湿的石砖缝隙中生长出暗绿色的腥味苔藓，两侧的墙壁也湿漉漉的，一些广告和海报已经磨损脱落。

小巷很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个成年男性。波尔走在前面，尤戈殿后。

三人的装扮很统一，都是一身干净清爽的夜行服搭配一个宽大的、能够遮住半张脸的斗篷。

波尔更特殊一些，他戴着一张面罩，把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也挡的结结实实。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魔域中为数不多的不被魔王所监控的地方：暗角街。

暗角街相当于央陆的黑市，这里有一群在黑暗中做生意的魔人，他们的货物来自中央大陆各地，甚至还有天空岛的特产。

当然了，价格也很可怕就是了。

魔域之大，总有一群选择违背法则的同类，就像在人类生活的央陆中，黑市也处于灰色地带，很难彻底清除。

乔尔斯是这里的常客，他经常以补给物资的理由来到这里‘寻欢作乐’，也正是因为他对待工作的态度实在太散漫，尤戈才瞧不起他。

“我很喜欢闪闪亮亮的东西。”狭窄的小巷里响起乔尔斯那有些意犹未尽的嗟叹，“你们知道我在这里发现过什么吗？鲛人的‘成年鳞’，是梦幻的银白色。”

几秒钟沉默后。

波尔：“你最好祈祷这里有卖糖的。”

尤戈：“糖也是白白的。”

乔尔斯发觉自己在对牛弹琴，自嘲般扯了扯嘴角，而后又嘴欠道：“作为魔王城的仓库总管，波尔你没有来过这里吗？”

波尔不屑地说：“这是什么鬼地方，值得我来？”

乔尔斯：“这不就来了吗？”

小巷尽头，岔路分口，波尔不爽地揪起乔尔斯的衣领，把他推向右边的那条路。

“你们去那边，我去这边，天黑之前路口集合。”说完，将一袋珠宝郑重地交给尤戈，“买糖，知道吗？”

尤戈双手接过，“知道。”

波尔：“如果看到人类会用到的其他食材，也买一些。”

尤戈缓缓点头：“明白。”

…

魔王城的诊所里，格利亚给自己的母亲写了一封信。

在信中，他着重描写了自己在魔域找到了工作这件事。

鲁尔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隐私，答应了帮格利亚寄信之后，就在旁边看着他写信。

“我的母亲很担心我。”对上鲁尔的目光，格利亚下意识说：“她以为，我来到这里之后会过得很差。”

实际上除了内心不安受了些折磨之外，也不算过得差。

“这里的确不适合人类生存。”鲁尔没有否认。

“鲁尔先生，你之前跟波尔先生说过，在这里，只要有价值，就会被接受。”格利亚眼中有光芒闪烁。

鲁尔瞬间明白了格利亚的意思。

他走到靠墙的柜子前，打开那几乎被杂物塞满的柜子，在里面翻啊翻，最后拿出来一个小巧可爱的帽子形状的胸针。

“魔王城的厨房以后就归你管了。”鲁尔把胸针放到格利亚的信上，“你可以制定每日的菜单，也可以选择厨房为谁服务，除了魔王大人的需求，其他任何人的话你都可以无视。”

格利亚望着那不起眼的小胸针，微微惊喜地反复确认：“真的吗？”

“戴上这个。”鲁尔敛眸，扫过压箱底的胸针，“没有人敢质疑你。”

这句话自动转换成‘拿着，免死金牌’传入格利亚的耳朵里。

将仿佛有千金重的胸针小心翼翼地别在自己的小马甲上，格利亚挺了挺胸膛，兴奋之余，提出要给鲁尔做点好吃的当做谢礼。

鲁尔本来不是很感兴趣，毕竟糖都没有了，他也不想尝试缺少调料后制作出来的食物。

只是格利亚说，食物的种类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吃甜的。

“鲁尔先生，哪里能弄到新鲜的肉？就是你们平时会吃的那种肉就好。”

调料珍贵，无法顺利种植的果蔬也珍贵，但肉类应该算不上稀有吧？

格利亚不要求一定是鸡鸭牛羊猪这些人类比较熟悉的肉类，只要是魔人平时能吃的肉就可以。

糖确实不多了，但其他调料还有一些。

做水果派之前，格利亚清点过剩下的调味料，有盐、胡椒、花椒、还有一小瓶醋和酱油。

做不成甜食，做几顿肉食倒是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