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明白。”习在澈咳嗽了两声,“我很笨,你能说明白一点吗?”
谈诉也见他脸色实在不对劲,抬手扯下他的口罩。
被遮挡住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不自觉地将手抚上了对方的额头。
烫死了。
笨什么笨,是发烧了。
他赶紧起身拉着习在澈往外走。
“你干什么?”习在澈想要挣脱,但也只是徒劳无功。
谈诉也要气死了,“生病了不去医院,是想证明你有多强吗?”
“可是我今天还有很多工作?”
“这么大的公司没了你照样转,但你烧死了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谈诉也开了门,给他把口罩戴上。
门外的季岭一愣,“这是……”
“都发烧了还开会,贵司的工作制度还真是令人叹服。”谈诉也揶揄道:“他是因为我感冒的,我有责任带他去看医生。”
季岭嘴角扯了扯,“那我开车送你们。”
“不用了,麻烦你把他今天所有的行程都推了。”谈诉也拽着习在澈就往电梯里走,一点说话的时间都不给对方留。
“那个……能不能不要拉着我?”习在澈抬眼看他,眼睛里都是雾气。
看着可怜死了。
谈诉也饶有兴趣:“哦?你是觉得在公司里被别人看到不好?跟我在一起很让你丢人吗?”
“我不是——”
“我觉得也是,毕竟我是个私生子,你一个受人瞩目的□□自然是想跟我撇清关系。”谈诉也自嘲道:“但我偏不,我就让你周围的人看见,反正我又不在乎。”
电梯门一开,一阵风吹了过来。
谈诉也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给他套上,然后拽着他的手腕儿走了出去。
等电梯的工作人员看愣了,傻傻地站在原地,电梯来了都不上去。
一路上都有人在对着他们行注目礼,甚至还有人偷偷拍照。
但是习在澈的脑袋是晕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谈诉也目中无人,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眼光。
上了车,习在澈偏头看他:“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谈诉也开着车,“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他说着停下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嘟囔着:“我刚才是想要说什么……”
谈诉也看他这样子弯了弯唇。
有点可爱。
可惜是因为发烧了。
这样下去估计得把脑子烧坏了。
烧坏了可不行,烧坏了就得赖上他了。
到了医院,桑予深站在门口等他,然后把人领了进去。
等人打上点滴了,谈诉也才从诊室出来。
“我以为生什么大病了,要我亲自来接。”桑予深哂笑:“结果又是发烧?我说你要死要活地折腾自己就算了,折腾我做什么?”
谈诉也:“你们医院挂号太麻烦了,我想这样快点。”
“是快了,刚才那几个护士出来后说你发神经,估计这个八卦已经传到各个院了。”
“哦,那怎么了?”谈诉也无所谓道。
桑予深翻了个白眼,“我走了,你不要脸我要脸。”
“欸,等等。”谈诉也正经道:“一会儿我想给他做个全身体检。”
桑予深啧声:“拜托你有点常识,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连血都不敢抽还体检?她们说的没错,你的确在发神经。”
人走后,谈诉也再次进了诊室。
里面的护士喊道:“欸,家属。”
谈诉也愣了下,“怎么了?”
“下次感冒可别拖了,最近流感高发,不注意会感染的。”护士嘱咐道:“我看你也挺着急他的,怎么不早点注意?现在知道来医院了,要是真烧坏了你就哭吧。”
谈诉也头一次被人训,下意识反驳:“我……”
“好了,别找理由了,好好看着他打点滴,点完了记得叫我们。”护士推着医药车走了。
留下谈诉也一个人在诊室。
习在澈靠在椅子上,眼睛闭着睡觉。
嘴唇发白,脸色很差。
谈诉也把外面套着的外套给他扣上,然后把他的脑袋掰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
诊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谈诉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羊毛衫,他偏头看着旁边安静的脸。
整个人陷入了恍惚。
没一会儿,旁边的脑袋忽然动了动。
习在澈忽然睁开眼睛,抬眸与他对视。
“谈诉也……我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