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换好衣服的习在澈正巧从试衣间出来，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服，笔挺的面料和裁剪适当的轮廓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清冷感。

本来心情差到极致的谈诉也忽然就平静了，像是坠入了深色的海洋里，再也听不见旷野的风声。

“喂喂！”李影在那头嚎叫。

谈诉也放下手机：“挂了。”

“怎么样？”习在澈试探着问他，他平时都是穿卫衣和衬衫，裤子要不是牛仔裤要不就是休闲裤，没穿过这么正式地在谈诉也面前。

谈诉也走近，摸了摸他的耳朵，眼前的人明明就是一颗软柿子，但是包装得这么精美后，倒是想让人等熟一点再尝了。

应该会很甜。

“很好看。”他说：“再试些别的。”

导购为自己的眼光狠狠地肯定了下，开心地上前：“好的，先生，这边还为您挑了几套不同款式的。”

回家路上，习在澈不时地瞟了几眼谈诉也。

后者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等红绿灯的时候偏头说：“想说就说。”

“今天只是因为我明天要去参加学术会议所以你才带我来买衣服的吗？”习在澈真的有些想不通谈诉也的这个行为，就算他钱多得花不完也不至于花费在这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你很在意原因？”谈诉也反问他。

“就是……除了我妈妈，你是第一个带我出门买衣服的人。”习在澈缓缓道：“所以有点开心。”

“开心？”谈诉也摸了摸他的头，“开心就行了，原因不重要。”

那就是没有原因，也许就是一时兴起，“哦。”

“明天晚上我可能会很晚回家，你参加完那个会议记得打车回家。”谈诉也说。

“嗯，好。”

隔天下午，会议现场来了很多人，习在澈扫了一圈就发现了好几个知名的教授。

“欸，你觉不觉得在这个地方，我的存在特别违和？”范彭小声问。

习在澈：“为什么？”

“感觉自己好垃圾啊，感觉周围的人都是行走的参考文献。”他叹气。

“还是有不少学生的。”

范彭：“算了，等会儿开会我好好听听吧，说不定回去就能怒写一篇论文然后成功投稿！”

习在澈笑着：“祝你成功。”

会议持续了两小时，期间茶歇的时候范彭拉着他到一旁的餐桌，“这个蛋糕超好吃！你吃吗？”

“不吃。”习在澈摇头，“我还不饿。”

“小澈。”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习在澈回头，惊讶道：“学长？你怎么也来了？”

严肆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十分吸睛，“一位教授邀请我过来，说是让我分享一下自己的研究方向。”

“是吗？那等会儿我好好听。”

“我刚才还以为认错了呢，没想到真是你。”严肆看向一旁的范彭：“这是你朋友？”

习在澈：“我同学。”

“哦，那你们休息一下，我先过去准备了。”严肆温柔道。

“好。”

人走后，范彭感叹：“哇，好精英范儿啊，这男的还挺帅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本科认识的学长，刚念完博士回来。”

“我去，真牛。”范彭看着手里的蛋糕瞬间不香了。

习在澈：“他的确很厉害，研究的方向也很有意思，等会儿你可以听听看。”

“行。”范彭应着：“不过你怎么认识那么多帅逼啊，我平时都没见过几个帅的。”

习在澈失笑，只道：“走了，刚才师姐说杨导要介绍一位大牛给我们。”

范彭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那赶紧走！”

——

刚到酒店门口，谈诉也就看见了昨天那个助理。

“您好，谈总让我来接您。”

谈诉也冷着脸将车钥匙扔给旁边的泊车员。

助理带他进入电梯后，大气都不敢喘，活像旁边的人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尖刺，稍微不注意就得被扎到。

“这边。”助理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随后将门推开。

谈诉也垂着眼，绕过面前的紫檀木雕花屏风，此时谈应晔就坐在窗边，抬眼看他。眼中是一贯的自信和居高临下。

“来了？”

谈诉也不咸不淡：“谈总有什么事非得在这儿聊？”

“先坐。”谈应晔打量了下他。

谈诉也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我想我们之间没必要吃这顿饭。”

“你头发该剪剪了。”谈应晔左顾而言他。

“谈总二十几年对我不闻不问，现在居然有空管我头发？”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儿子，你有必要跟我这么说话吗？”

‘砰——’谈诉也拍了下桌子，旁边的酒杯差点儿就落地了。

“我再说一遍，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谈应晔波澜不惊，似乎早有预料似的，“我知道你觉得你妈的死是因为我，但我说过很多次，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不想跟你聊她。”谈诉也说：“我这次回来也是最后问你一遍，那些东西你到底还不还？”

“你这个性子倒是很像我年轻的时候。”谈应晔不紧不慢地呷了口酒，微微蹙眉：“我可以给你。”

谈诉也靠着椅子：“条件。”

谈应晔笑了下：“很直接嘛，看来是做好准备了？”

谈诉也就这样看着他，眼神中的冷意都要溢出来了，完全把面前的人当作了一团垃圾。

“答应联姻，手稿完好无缺地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