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诉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眼神中带着些微的……怜悯。
“怎么不说话?”谈应晔问。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需要靠联姻这种手段来稳固自己的生意吗?”谈诉也不禁笑了:“现在老了,也不能离婚,自己的儿子靠不住,想起我这个私生子了?”
谈应晔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过是利益置换罢了,婚姻而已,一张纸的事情,何必那么在意呢。”
“是啊,对你来说婚姻无非就是筹码,自己都无所谓更别提别人了,但你找错人了。”
谈应晔并没有在意他的话,“结婚之后,你妈的手稿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公司的股份也会给你,合同都已经拟好了,你不满意还可以继续谈。”
良久后,谈诉也缓缓道:“我身边有人了。”
谈应晔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为平静:“那有什么关系?你只是结婚,要是真喜欢就放在身边养着就是了,只要别在你妻子的眼皮子底下搞,都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所以当年我妈就是这样被你骗的吗?”谈诉也攥着拳头,压制着内心的怒意。
“骗?我当时跟她说得很清楚,只要她安分一点,我会给她下半辈子优渥的生活,是她自己选择带你出国,你可能一直在埋怨我没有给你什么,但是我当年是想过给你抚养费的,不过我找不到你母亲。”
“知道为什么吗?”谈诉也从兜里翻出一张照片,翻转到谈应晔面前。
照片看着有些年代了,图片里是一位穿着军官服的中年人,他的肩章和胸章有些看不清,但任谁都知道这个人的军衔等级不低。
而他旁边站着一位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拿着画笔在旁边笑着。
谈诉也收回了照片。
此时的谈应晔呆愣地维持自己的动作,眼前忽然一阵空白,那副伪装久了的面具脸终于皲裂开来。
“这是……”他的声音甚至都在发颤。
谈诉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表情变化而感到愉悦,“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他们年纪大了,我怕他们受到二次伤害,就不会告诉他们你早死了。”
“可是当年我查过——”他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查到什么?”谈诉也嘲讽道,“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是不是都觉得别人低你一等才会来巴结你啊。”
谈应晔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忍耐有限,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谈诉也说着起身,他正要走,忽然看了眼这一桌子精美的食物,“你点的这些东西都不是我妈爱吃的,你以后也别扰她的清净。”
走出房门,谈诉也转角进了一旁的卫生间,他喘了口气,手伏在大理石台上,低着头闭眼。
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其实早在几年前他就可以用这个来威胁谈应晔,只是他不想让这个人知道这件事。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谈应晔这个人越来越令人恶心了。
“谈诉也?”习在澈的声音如同一道唤神的铃声,破开了那层低迷的雾。
“你怎么了?”
谈诉也微微怔愣,抬起头,侧头看了眼,“怎么在这儿?”
“我们在楼下参加晚宴,但是楼下的洗手间在维修,我就上来了。”习在澈见他情况不太对,“你在这里做什么?”
“见一个人。”谈诉也直起身体。
“见完了?”
“嗯。”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谈诉也没应,他慢慢地逼近习在澈,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随后将他抵在了洗手台上。
习在澈的腰抵在冰凉上,头朝后仰,“干什么?”
洗手间的灯光晕上谈诉也深色的眸,闪烁着迷离和幽深。
他捧着习在澈的脸吻了上去。
后者的后脑勺被他禁锢住,腿也被分开,谈诉也的一只手伸进习在澈的衣摆里,从下面慢慢地往上移,他按着脊柱的位置,加深了这个吻。
内心的郁闷和烦躁随着这个亲密的动作释放,他撬开对方的齿关,勾着对方的软舌,葡萄酒淡淡的香气萦绕着。
纠缠着。
没关紧的门外有一道阴影,站立了会儿后消失在了拐角。
习在澈有些缺氧,呼吸有些急促,他推着谈诉也,“会……会有人的。”
谈诉也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习在澈闷哼一声,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整个人趴在了对方身上。
“怎么还是没学会换气?”谈诉也嗔怪道,他看着对方绯红的脸颊和沾湿的眼尾,凑过去亲了下眼睛。
随后他抽出一张湿纸巾,细致地将习在澈唇边的口水擦掉。
温柔地问:“你们那个会议还要多久?”
习在澈乖巧地回道:“快了,但是我导师肯定在找我了,我得回去了。”
“嗯。”谈诉也从他身前退后两步,将手中的湿纸巾扔进了垃圾桶,“我走了。”
习在澈点点头,听见门关的声音后沉下眼,淡淡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隔间忽然开了扇门,习从睿从里面走了出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
习在澈默默地洗手,眼皮都不抬:“好听吗?”
“好听啊。”习从睿靠着洗手台,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我的好弟弟在这里给我上演一场春宫戏,怎么不好听?”
“听够了还不滚?”习在澈扯出纸巾擦了擦手。
习从睿打量着他,这个时候的习在澈与方才那个耳朵里乖得不成样子的人判若两人,不禁问道:“上次半夜接电话的就是他吧?没想到你也喜欢这种?”
习在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我是好心提醒你,玩玩儿嘛很正常,但是我倒是头一次见你这么……”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装的人,我真是想不通什么人能让你甘于被上的?”
“想不通?”习在澈笑了笑,朝着习从睿走了两步,“想不通就去死啊,很快就想通了。”
习从睿背后就是墙壁,没办法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你倒是吓到了。”习在澈将擦手的纸巾塞进了习从睿的衣兜里,随后退后一步,转身离去。
习从睿留在原地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习在澈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啊。”刘熠从刚才习从睿出来的隔间走出,“你没事吧?”
习从睿摇摇头,“所以我说过,你最好别想。”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就喜欢这种表里不一的。”刘熠眯着眼睛,笑得有些恶心,“再说了,刚才那声音是真的好听,希望下次听的时候是在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