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梅姑娘当即如获特赦,将金子一接,连琵琶都没拿便急匆匆的走掉了。
不多时,那前去送陆归舟二人的孔禄便回来了。
事情办砸了,孔禄见胡乩的神情有些闪躲,他略显愧疚的开口道:“胡堂主……这……”
胡乩扫了他一眼,大度道:“无妨,是我小瞧他了……”
见胡乩不再追究,孔禄松了口气,唤来了小厮奴仆前去收拾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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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归舟上了马车便阴沉着一张脸,始终一言不发。
橠玦见他不肯开言,便也没有追问,横竖方才种种他都瞧在了眼中,对陆归舟非但没有半分疑心,反而对他又多出来几分敬佩之感,方才那等情形他竟也能急中生智,掀了桌子来破局。
看来,橠橠是没有看错人的!
橠玦如是想着,微不可察的暗暗点了点头。
陆归舟不知橠玦心中作甚想法,满脑子尽是方才种种,既嫌弃又愤怒,仿佛有人拿着一坨污秽之物硬往他怀里塞。
不多时,马车抵达了县衙门前。
橠白听觉敏锐,在房中便耳闻了车轮之声,当即便起身跑出来迎接。
聂秀见她宛若兔子一般的跑了出去,不觉一笑,而后起身跟了上去。
陆归舟的马车自县衙门口停驻,橠玦率先下了马车,陆归舟紧随其后。
甫一下了马车,陆归舟便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忙转过身去,就见橠白脚步匆匆,欢脱向他奔来。
见了橠白,陆归舟的面色瞬间阴转晴。
转眼间,橠白便来至了二人面前:“阿舟,哥哥,你们回来了!”
“嗯。”
“嗯。”
陆归舟与橠白先后应了一声,话音一落,聂秀也紧随其后来至了县衙门前,几人寒暄了几句。
陆归舟那面色上虽已是阴霾尽散,但橠白素来敏锐,且陆归舟又是方才动了大气的,仍是觉察出了陆归舟的不对劲儿之处。
“阿舟……”橠白唤了一声,随即问道:“你怎是生了好大气的模样?可是发生了甚?”
一听橠白发问,陆归舟与橠玦对视了一眼,而后叹了口气,言说道:“我们回房再说吧!”
橠玦看了看,暂且没有言语,因为陆归舟这一路上是只顾着生气,并未同他言语方才在房中到底发生了甚,他又不能主动言说自己与那胡乩的偷听偷看之举,只好暂且沉默,佯装不知情。
陆归舟如此言说,几人便一并回了房。
回到了堂屋之中,聂秀新泡了一壶碧螺春,将几人面前的茶盏一一斟了,方才言说道:“先吃盏茶,再慢慢说。”
橠白虽有些急切想要知晓发生了何事,却也并未出言催促,耐着性子等着陆归舟开口。
陆归舟抬手将茶盏执起,吹了吹后啜了一口,润了润唇便开口言说了方才之事。
方才之事,橠玦尽收眼中,但当着陆归舟的面,他也只能装出了一副惊骇的模样出来,瞠目结舌大与聂秀对视了一眼,不断呢喃:“竟有这样的事!”
陆归舟言罢了事情经过,微叹了口气,而后言道:“我不知他们安排那女子是何用意,但我揣摩一番,觉着无非是两种,一来我贪图美色,借机与那女子有了鱼水之欢,我便是馅于这美人计之中,理所当然的同他们上了同一条船,若二来,若是我不上钩,那姑娘将衣衫一扯,再一哭诉,硬说我非礼了她,我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届时我便是要被裹挟着和他们上了同一条船,虽然不知将我拉下水他们意欲何为,但总归若是淌了浑水,便犹如悬剑在头。所以,我一见那姑娘哭了起来,情急之下便想着先下手为强,直接掀了桌子发作了起来。”
橠白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心中是又气又怕,听罢了陆归舟所言,她便腾的一下一跃而起,星眸圆睁,气冲冲道:“哥!你怎能将阿舟独自留下与那姑娘独处呢!”
“我……”橠玦一时语塞,满面愧疚的模样,随后缓缓的低下了头去,再不言语……
他当时是并未想的那般多的,只一心想着逼问一下胡乩意欲何为,疏忽之下反倒将陆归舟朝着火坑推了一把,而彼时他着实没想到陆归舟所言说的那两层,直想着胡乩是为了离间橠白与陆归舟而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