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玉愣在了门口,赵庚泰居然承认了,她不知道是否还要进去,阻止他们之间的对话。如果不让他自己说出来,季白就可能脱不了罪。
“啊……”季白一声尖叫刺破了所有人的耳朵,赵庚泰双手无法捂住耳朵,只能以皱眉表示不适。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那么相信你。”季白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眼神里已经透漏出一丝凶光,她现在只想摆脱身下的椅子,冲过去撕碎对面的男人。
“啊,你说这个啊”赵庚泰笑得非常坦然“就是正合适啊。在我为选择实验对象忧愁的时候,你就出现了。作为我的实验对象,你不能再完美了,幼小冷静且礼……”
“疯子……你才是真正的疯子!”椅子脚咯噔咯噔地敲击着地面。
“医学进步总要有点牺牲,就像做普通实验不就是从笼子里面抓出一只合适的小鼠进行操作嘛,人也是一样的。”赵庚泰脸上的冷漠已经要溢出表面,试图将周边的一切生物束缚绞杀。
“那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呢,一定要是我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季白的声音近乎嘶哑。
“你学过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许正是你非常坚韧,所以上天才要考验你。”
“去tm的考验,我只想要妈妈和姐姐。”
“那真是……非常遗憾呢。”赵庚泰两个嘴角再次牵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张靖玉冲了进来,用怀抱包裹着季白的脑袋,季白的身上都是汗,腮边的刘海因为汗水黏在她的脸上,眼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汹涌而出。张靖玉用手在她的脊背上从上到下抚摸着,希望用这种方式安抚她。
“不怕,不怕,我们抓住他了……”
季白逐渐安静了下来,在张靖玉臂弯缝隙里面,透露着她充满恨意的目光。
孟柏进来将赵庚泰带走了,揪着去了另一间审讯室。
重新坐在椅子上那一刻,赵庚泰的表情从玩味再次变成了冷漠,整个人向后靠,背部抵上了审讯椅的靠背。
“说吧,为什么要对季白说是你杀的人?”
赵庚泰的眉毛微微挑起,神情变得古怪。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是怎么杀人的?”
“你会说吗?”
“完全不会。”
“那不就结了。”
赵庚泰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即便是他,也会被这种毫无道理的回答无语到想笑。
“那孟队长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这是审讯,不是回合制表演,给我老实交代。”
赵庚泰仰起了头,看向了天花板,审讯室的天花板上只有一个烟雾报警器的红灯在一闪一闪的,旁边的灯没有开着,整个房间的视线非常暗。
孟柏看对方一副游魂一样的表情就不爽,站起身走到门旁,将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开关。突然的光线刺得赵庚泰眼睛生疼,虽然刺眼却没有移开视线。
“好了,不要看灯了,让我们回到话题中吧。为什么,要对季白说,你杀了人。”
意外的,这次他回答得很快。
“孟队长应该有调查过我吧,有看过我的和我老师的论文吗?有了解过我们之前的学术研究方向吗?”
“大概有了解,但这不是本案的重点!”
“这就是本案的重点!”
赵庚泰猛地低头,双眼直视着孟柏的眼睛,惊人的气势下竟然显得他如同一个身居高位的统治者。
“孟队不如回去看看之前的文章,再来和我说话吧,现在和你沟通,让我感觉自己特别的愚蠢且浪费时间。”
说完他就开始闭目养神,和没见季白之前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孟队又一次将审讯本子丢到桌子上,整个人都摊在了嘎吱嘎吱的办公椅上。
老刘举着冒着热气的茶杯路过。
“咋啦,又没招?”
“招了”
“招了咋是这动静,不应该造作起来嘛!”
“没全招,我有事情搞不懂啊,老刘!”
“啥事啊?能让我们孟大队长烦成这样,不是你风格啊。”
“你说为什么他会一定要见季白,见到就说自己杀的人呢,为什么啊?”
“犯病?”
“你犯病,再没有比这个人更正常的人了,我估计心理素质比我的都强。”
“还说啥了?指定不止这点东西让你愁的。”
孟柏挠了挠头,又对着老刘皱巴起了一张脸。
“茂生,他说让我看他之前的文章,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坑搁前面等着我呢。”
老刘笑了一下,走过去将手里的书摊到了孟柏的脸上。
“什么东西?”孟柏将脸上的书摘了下来,似乎是一本英文书,作者的名字有点眼熟。
“他想让你看的书。孟柏,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就你这不爱看书的性格,咱们之前那个学校你咋考上的,分不低啊,咋让你这个文盲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