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高太妃并未召见我,反倒是李蕴因又来找我,又带了些吃食,还招呼了春柳和徐随一同吃。
我并不想多搭理她,敷衍了事暗示她快点走人,晚饭后,我一人写完了信装好带在身上。
夜颇深时,万籁俱寂。
徐随洗了个澡回来,在门外小声敲了敲。
我一直注意着,见他来了便简单披了个外衣,轻手轻脚开门出去。
徐随在外面隐蔽处等我,月色微明之下见我一身轻衣便装、穿着随意,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接着领着我避开寺里守夜之人,往高太妃抄写经书的禅房方向而去。
夜深人静之时,太常寺里的守卫难免放松警惕,加上徐随内力深厚、轻功极好,虽然带着我这样一个‘累赘’,但想要避开耳目还是轻而易举,我二人很快便来到那间禅房。
或许是因为禅房中不过都是些经书,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并且想来也没有什么贼子敢摸去太妃专用的禅房中作乱,因为禅房并未锁门,我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徐随则是在门外替我把风,很快,我便将藏在袖中的一封并未署名的书信夹入书架里的某本经书之内。
将这一切在做完,我正欲撤退,却忽感身体缓缓一团怪异的燥意,没有来由,仿佛是潜伏已久,如今才得以冒出,我浑身感到有些酥软,心中生出些许难言的渴望,竟是将我的思绪引回昔日皇宫里与沈景川共度的每一夜,尤其在推门而出,看向身材高大健硕、面容温然俊秀,我浑身一颤,口干舌燥。
我终于明白为何会如此了,能让人难以自持、迫切男女之欢的…恐怕是有人在趁我不备时给我下了春药。
想也不用想,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在这太常寺里,唯有李蕴因一人了!难怪她近来屡次与我套近乎,原来为的便是找机会下药!
好下作的手段!
当年我在后宫之中,并非没有见过有人用类似的药去陷害别的妃子,但却从未有人敢用在我的身上,如今中招,其中缘由不乏是我掉以轻心,但这手段实在卑劣,上不了台面!
“怎么了?”徐随见我神色不对,忙问道。
我正要说话,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
声音来源处,似是李蕴因所住之处,喊话之人,想必便是她的侍女了。
我忽然想到某种可能,顿时深吸一口气,面色隐见怒火,此番李蕴因跟在我后面来到这太常寺,恐怕是早就听说了徐随与我同行,而被她下了药的我深夜感到不适,必然会找春柳商量,而春柳一个几乎不会与男子接触的小丫头片子又怎知我被下药,而这寺中并无其他熟悉可信之人,春柳乱急之下便会请徐随帮我看看。
中了春药之人情难自制,若再遇上男女同处一个房间,干柴烈火,很难不出事。
李蕴因算准了我的药效发作时间,故意在这个时候兴起‘走水’之言,不仅让寺里的人皆是惊醒,更是可以借此为由前往我的住所探望我的安危,进而带着人撞见我的‘好事’,让我声名狼藉,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速速带我回房!”我搭上徐随的手,攥紧他的衣袖,极力压抑着身体的躁动。
徐随方才触到是的手,如火般滚烫,他凝看我缓缓变红的脸,忽的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王妃,难道你……”
他好歹是在献王府呆了多年,加上整日跟在沈忻州身旁,连出入执行任务都是与宅院皇宫有关,耳濡目染之下,多少接触过一些后宅宫里那些女人用的腌臜手段,如今看到我这个样子,哪里还猜不到原因。
“速速回房!”我已没有力气解释。
徐随当下立断,打横抱起我便是一阵轻功飞掠,很快便回到我住的禅房附近,而不远处火光隐现,看着不大,但听声音,似乎有人正往此处赶来,脚步匆匆,迫不及待。
这时候的春柳也也已经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担心我的安危冲出房间来寻我,一出门便看到了与徐随一起的我,她很是惊讶,却还是赶忙上前问我是否无恙。
“我没事,只是被吵醒,起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便发现似乎有些着凉了。”我捂着跟着发烫的额头,做出虚弱的样子。
春柳急道:“那得赶紧唤大夫来才是,王妃身子这么弱,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来,那岂不是…”
“无妨,我回房休息休息好了。”
我松开徐随扶着我的手,强忍着不适往房中走去,春柳赶紧追上来扶我,“王妃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