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热衷于收集怪人,苏剑婷也愿为知遇之恩而死。
“啊,你面对你师父如何破招啊?我们岂不是非常危险?你有几成把握?”李澈一问道。
苏剑婷不语,只是一味地摇头。
就在李澈一心中暗骂公主不靠谱的时候,苏剑婷张口道:“难为太子殿下把我多年不见的死对头搞来,我日夜辗转,要的就是这个难得的机会。我苏剑婷不成功,便成仁。若败在他手里,我便吊死在城门楼上。”
【第一回合】
曾敬先发制人,控告荆国公私闯民宅,还将朝廷官员打成重伤。
“这里是御医写的单子,还有周府下人的口供,请卢少卿过目。”继而,曾敬转向李澈一,“荆国公可承认当夜打人的事情?”
“反对!”苏剑婷说,“曾先生根本就是在做没有依据的推论。御医的单子,只能说明周县尉身上的确有被殴打的痕迹,但并不能直接证明荆国公打人。至于下人的口供,也只是说看到荆国公出入周府,并未有直接目击证人,此外,口供的真实性存疑。家丁丫鬟和周县尉之间的权力关系并不对等,这是其一。其二,周府若是没了,奴仆也得跟着遣散发卖,二者存在利益互通性,做伪证的可能性很大。”
曾敬见苏剑婷不接招,转换思路道:“那请荆国公阐明,当夜为何出现在周府?可有提前下拜帖?”
不等对方回答,曾敬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荆国公向来狂悖无拘,往来周府宛如青楼狎妓一般自如。事发前几日,他还多次光临周府,与徐娘子眉来眼去,拉拉扯扯,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苏剑婷不慌不忙地丢出对策,道:“还请曾先生慎言,列举便好,切勿做脱离事实的主观揣测。”
言外之意,你主观性发言太多,实在不够专业!
“众所周知,徐娘子因马球技艺出众,被公主召见过,与荆国公棋逢对手,互相熟悉也很正常,但发乎情止乎礼,从不曾逾矩。”
话到这里,徐星轸和李澈一有些心虚地对视了两眼,心说这苏剑婷也是心理强大。
“天后改制,叫女儿家参与生产事物,若人人都还像您这般抱有古老偏见,请问国家如何进步?经济如何发展?”
苏剑婷一句话,将对面送上了更高层次的审判台。
“至于荆国公几次三番入周府,偷情是假,勘查是真。诸位可晓得东隆大街塌方的商户住宅?前些日子,荆国公正奉命调查此事,发现歹人曾与披香苑有所牵扯,而事发前晚,周二郎曾在披香苑与歹人同席畅饮。”
“你不要胡说八道。”周世存反驳她,“我儿如何能与那些人有所牵扯?”
苏剑婷拿起手中的一份陈年卷宗,说道:“不知周县尉可还记得朱梦云这个名字。”
周世存眉头一皱,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此事虽与本案无关,但还请卢少卿明察细究,当日在覃陵发生的一起惨绝人寰的旧案。主人公正是周二郎,仗着天高皇帝远,蔑视律法,仗势欺人,夺取民妇,迫害其夫。到底是比荆国公更像纨绔些!”
“反对!他们在做不实揣测。”曾敬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对手的第一个目标居然是与本案没太大关系的周二郎。
扰乱敌人心态,且控制舆论风向,手段如此剑走偏锋,的确是她的风格。
“公主与荆国公母子连心,自然愿意为他打掩护。偷情丑事也会被包装成正义使命。何况东隆大街一事尚在调查,未出结论,那伙子血拼的罪犯姓氏名谁也没人知晓,你空口白牙污蔑攀扯,也是过于主观揣测。”
曾敬也是个难缠的对手,直接依照她的话术来击败她。
“或许周二郎君与此事无关,但他戕害无辜百姓的事情为真。朱梦云一案,我除了翻查交付京城的结案卷宗外,又寻人二次打探。”苏剑婷又呈递上另外一份文书,“多亏了东西贸易往来频繁,胡商中有不少人接触过当年的事情。我整理了证词以及其他相关材料,请卢少卿明断。”
徐星轸看向坐席中的曲嘉茗,比划口型道:“谢谢。”
卢桓当年也没少受这个周二郎的气,要不是看他和周正汝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发达后,早就会锨了这个二世祖的天灵盖。如今有了正当理由,又不用脏他的手,他当然愿意顺坡下驴,料理了这个蠢材。
他看着两派纷争激烈,拿不准今日到底鹿死谁手。
道义上,他不期待周家赢,但如果周家完蛋,周正汝也会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