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上出现了这种事,着实算得上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更算是帝王身上的一个污点,而且这个污点便算作是由南煦一直忌惮的南宁王一脉所引起的。
天子一怒百万浮尸,在听到宫人来报的这个消息的那一刻,高阳承悭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在这一刻他分不清这里是南宁的家还是这冷冰冰的京城,明明就是三月和煦的赏花宴,却让他如坠冰窖般,看到了黑白无常在向自己招手。
那双本来被野心和欲望充斥的眼睛在这一刻瞳孔涣散,整个人都恍若失了气力一般跌在地上,也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句。
“给朕拿下!朕倒要看看,一个庶子哪里来的胆儿,在这京城之地如此放肆?!”南煦说了,连个余光都没有留给高阳承悭,只是径直朝着事发之地冲了出去。
等南煦都走了快一盏茶的功夫,跌在地上的高阳承悭才回过神来,随后他像是疯了一样朝着外面冲出去,似乎是要给自己和弟弟一个合理的解释,却在打开门的那一刻被门口的侍卫齐齐挡了回来。
高阳承悭双目冲血:“你们敢拦着我?!我是南宁王公子!五弟是被冤枉的,他没这个胆子做出这种事。陛下!听外臣解释!”
侍卫的眼里并不带任何的神色,只是仿佛机甲重复着一般说着一句话:“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这件屋子,直至陛下下令为止!”
他被软禁了?!
在彻底明白这里自己无法出去之后,高阳承悭拼了命地擦拭着额上的冷汗,但那冷汗就恍若瀑布一样往下流,这春日的功夫他整个背都浸透了。
在这的功夫,忽然间里间的偏殿阁里门打开,高阳默良手持着一封已经封好的家信朝着这边走过来。
“是你!是你是不是?!你想毁了承宇!你这个毒妇!”高阳承悭看着高阳默良,就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忽然朝着她那边冲过去,那已经张牙舞爪的手试图掐在她的脖子上。
在他手距离高阳默良还有一尺距离之时,高阳默良一手捏着家书,一手直接切了他中路,点了他的麻穴,将他整个人都塞在了座椅上,动弹不得:“在这里大吼大叫,是怕南宁王府的脸还没有被你们俩丢尽是怎的?”
高阳承悭被她这猛地一点穴,浑身的气力在那一刻就宛若流水一般流逝,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全身上下只有嘴和眼珠子还能动:“毒妇,少在这里装清高。刚才的事你故意的,装作去写家书,就是为了联系他人对付我们。没有想到你为了世子之位,连兄弟和王府名声都不顾,我算是低估了你。”
高阳默良只是反复看着手中的家书,漫不经心地说:“我一直都在偏殿阁里写家书,连门都没出过,外间的侍卫能作证。还有,骂人别把自己牵连进去,傻弟弟们。我是想对付你们,但是这样的手段,我自问我还做不出来。”
刚才在偏殿一侧的时候她听到了南煦的怒吼声,就知道南珩定然是计划成功了,后续如何发展就看自己。但是她无论都想不到,为什么南珩要对一个皇帝的新宠下手。
根据南珩所说,宜嫔是皇帝最近几个月收来的新宠,以美色和舞姿见长,但为什么南珩要拿着她的名声来开刀?
“承宇的事无论最后定什么罪,皇帝都记恨上了南宁,到时候你我都讨不了好,你这样将他算计进去,最后也只不过是招来皇帝的削藩……我早该听母妃的话,在府里就把你毒杀了!”高阳承悭已经是垂死挣扎的感觉。
然而高阳默良扬起一个冷笑:“这样一搏,总比你主动向他上缴兵权,最后南宁沦落得国不是国,家不是家的好。有你这个不要兵权不要主权的世子,皇帝高兴还来不及。可惜啊,你之前在京城的行为太过嚣张,你说以皇帝多疑的性格,会主动帮你吗?”
这两人在京城忙活了这一阵,最后为自己做了嫁衣,这件事她真的高兴还来不及。
“至于为什么你没有在府里毒杀我?”想起过去的这些日子,高阳默良当真是痛心疾首,“究竟是你说的没有听李侧妃的请求毒杀我,还是你们根本杀不了我?”
所有南宁之人都晓得王妃一脉和李侧妃一脉不合,而且她自己又是上了宗室玉牒的世子,若是她这样不明不白地直接死了,先不说民愤,就是远在京城的皇帝追究这件事,最后会以家宅不宁,毒杀世子为借口而削藩。
只要是皇帝想要削藩,办法借口多的是,只是忌惮十万铁骑而已。
父王早在皇帝削藩开始就有了反心,但是造反讲究的就是一个有正当借口,否则势必天下人讨之。
双方都在等一个机会,就看谁给谁下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