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要将南瑞和高阳默良赐婚成一对，南瑞就在这个时候查出了这等丑事。若是他真的要将这两人赐婚，消息一旦传到了南宁，南宁王那个老匹夫就有了发兵的理由。他显然在这桩赐婚之事的时候已然落了下风：“太子。”

终于是轮到他了，南珩不卑不亢，眼里瞧不出一丝对南瑞的关怀、自然也看不出庆灾乐祸，这样反倒是让南煦少了份怀疑：“这件事你去查！秘密地查，查清楚！究竟是谁，对皇子下手！朕不信！定是有人在背后挑拨朝廷和南宁王的关系！”

好个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南珩毫不怀疑南煦一张嘴能够将黑的说成了白的，把活人说成死人的能力：“儿臣遵旨，只是今日是年关，若是在此番有所大动作对瑞王的名声不利，儿臣以为可以宽限时日，私下调查，莫要大张旗鼓便是。”

“……查清楚，莫要让贼人钻了空子，京城的布防你可去高首辅那儿调动，务必给朕和瑞王一个交代！”南煦说完这些话，感觉自己连这个年是过不好了，直接丢下了所有的人，直接朝着寝殿疾步奔去，只留下一个愤怒至极的背影。

皇帝一走，大殿内高皇后倒是不装了：“来人，将本宫宫中前些年胡人上贡的红参送与瑞王殿下，好好儿地，补一补。”当说到好好儿这几个字时，她迫不及待地嘲笑出了声。

“皇后娘娘如此幸灾乐祸，不怕皇上知道了降罪吗？！”丽贵妃眼中的泪水还未拭尽，用那双美目可怜巴巴地望着皇后，暗含指责之意。

高皇后脸上的笑未落下，却已然是吩咐女侍者赏了丽贵妃一个巴掌：“本宫依旧是这大靖的皇后！是陛下唯一的皇后！哪怕如今高家失了势力，只要是废后诏书未下，本宫就坐在你最想要的位置上！对你的罚是赏赐，赏赐是恩典！你儿子如今成了一个废人，还不夹紧尾巴做人，等着用你这不再年轻的脸庞再去勾引皇上吗？”

历来皇帝后宫中不缺美人，尤其不缺年轻的美人。丽贵妃当年受宠的日子就是因为那张明艳的脸庞，今日她不仅儿子失了势，还要被这个苟延残喘的皇后给再次嘲讽。若不是她当年在斗争之时被皇后灌了红花，她现在还能够再次做母亲：“瑞儿再如何也是臣妾的亲子，皇后娘娘身为嫡母，也该大度才是。如今瑞儿都这般惨了皇后娘娘还要落井下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皇后所做！”

“大胆！你放肆！”高皇后怒斥道。

门外的烟花绽放的喧嚣盖住了皇后的声音，倒是丽妃见缝插针的讽刺让皇后在这个年里失了态：“倒是臣妾的不是了，看臣妾这记性，都忘了，皇后娘娘已经是许久不曾做过生身母亲了。”

眼瞧着两人要在这侧殿内争执起来，一直在旁边不曾开口过的小高贵妃及时拦在了二人的中间：“今日是除夕之夜，皇后娘娘何必与丽妃一般见识？到底是瑞王受了惊，让丽妃失态了。丽妃，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今日你一而再地刺激她是何居心？！本宫如今代掌宫务，你以下犯上，罚你三个月月俸，一月不允侍寝？你可认罚？”

“臣妾认，多谢贵妃娘娘恩典。”

尽管是心中不情不愿，但是丽贵妃隐隐也从小高贵妃的话中察觉到她对自己的维护，余光看向高皇后时，能够感觉到高皇后更多的敌意是冲着小高贵妃去的：“本宫就等着瞧着你这无嗣之人能得意到几时！”说完她一步步地踏出了侧殿，该是今晚不会再与皇帝歇在一处了。

这一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小高贵妃附身对着南珩道：“让太子殿下见笑话了，今日宫中守岁，本宫先回宫，望太子殿下多担待。”

南珩只是微微颔首，应允了她的话，在看到小高贵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侧殿后，招了招手，他自己付上的人一直守在殿外，听到声音后便进来了：“殿下有何吩咐？”

“送丽妃娘娘回宫，今夜在这侧殿瑞王也无法安生调理，传步辇来，将瑞王安置在皇祖母的九成宫，那儿清静些，离丽妃宫中也近些，让太医院的煎好药之后便送来，莫要让他人粘上。”

南珩将这一切打理得有条不紊，滴水不漏，丽妃挑不出什么错，她也无法以长辈的姿态去压南珩，天知道她每次见到这个孩子，就仿佛是在自己面前站着了一匹嗜血的狼一般害怕：“即使如此，瑞儿便有劳殿下了。”

等到丽妃离开了这侧殿，殿中只剩下兄弟二人。南瑞抹了把额上快要成珠的冷汗：“残江月的药，当真是奇妙。”

南珩没有应他的话，这个时候他倒是羡慕起南瑞来了。丽妃向来是个明哲保身之人，也愿意为了南瑞正面对上嚣张跋扈的高皇后。

有个母亲，当真是好极了。

可怜他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