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便宜的南珩舍不得唇齿之间的茶香,反倒是高阳默良有点儿想把嘴上抹一抹:“殿下也收了好处,该认真教默良了吧?”
啧啧啧,算得这么清楚?南珩将她顺势拉进怀中,霸道地将她圈在怀中:“先前孤对你说过,孤是在七岁知晓身世之迷,但是要说到真正的布局,是在十一岁进入朝堂之后。”
“嗯。”她点了点头。
“孤这侧的线人几乎都是单线联系,当年孤被皇帝派去视察皇田私产,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始提防着孤,在这一路上孤靠着……躲过了几乎十几场刺杀,这些都被孤写进了奏本里面上了朝堂,皇帝明面上是查了查,但是最后结果是石沉大海……也就是在这些时候,孤就专程派人,不是皇城的人,本地人在当地叫孩童们散播言语。一代又一代,孩童天真,最多也是被人们认为是童言无忌,在这些州府官员治下不会当真。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
在高阳听来,就是与温水煮蟾蜍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这位柔嫔娘娘就是在那个时候殿下埋下的伏笔,一代接一代,她们找不到自己的上级,更不知道是谁指使的,由心而发,但是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当今圣上治国无方导致的。”
南珩压低声音狠狠道:“对,在孤知晓母后亡故的真相之后,孤就发誓,要让这些从地府上来的魑魅魍魉都滚回属于他们的十八层地狱去!这一局,孤要布置多年,十年,十五年甚至是更久……直到孤真正地、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
其实对于大多数老百姓来说,皇位上坐着谁,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更多的只想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待太子殿下继位之后,会放过南宁吗?”
祖上打下来的江山,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也都不想让这个王位在他们手里丢掉吧?南珩凝望着她眼里的小心翼翼,不免心疼:“这就是你来京城的目的是吗?”
“是,但也不全是,父王虽在内宅上昏庸,但在南宁依旧治理有方,若非如此,朝廷又怎会怕南宁的十万铁骑?”高阳叹了口气,“但终究是家宅不宁,只这一项就坏了他经年累月积攒下的好名声。所以默良恳求殿下放过南宁王府,他日默良若继承王位,定朝大靖年年称臣进贡,永不言反。”
她这番低声下气地求人,只怕在南宁之地也不是第一次了,南珩道:“南宁之地兵强马壮,沃土肥厚,若非这次天灾怕是再发展下去迟早会威胁朝堂。若非此次是你入京,他日孤登大宝之后定要取那南宁之地,只是为了你孤愿意退一步。”
得了南珩的保证,高阳默良心下松了口气:“多谢殿□□谅。”
“等会儿孤要入宫一趟,若是闷了可以去鹿苑看看,孤的书房里的书任你选。”南珩在高阳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将桌上的奏折都收拾好,便坐上了马车入宫。
今日还有一场热闹要看,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才是。
在看着南珩的马车消失在皇城街道尽头之后,高阳默良静默了一下,从一旁的檀木架子上拿起了披风,走出了院门。她这样光明正大地朝太子府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看到文管家从门口回来:“哎呦,世子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瞧着管家面上紧张的模样,高阳默良如实答道:“文老先生不必惊慌,我只是去寻残江月有些生意要做,若是殿下问起来,你便这样说。如若他还问得详细些,你只管叫他来问我就是。”
残江月?这组织文管家倒是听过,乃是一江湖镖局,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皇亲贵胄的生意都做:“那既然如此,可需要一二护卫?”
“人越少越好,多谢管家辛劳,一个时辰之内,我必回太子府。”高阳默良说完,拢了拢自己怀中抱着的金银财帛,将头纱罩在了头上,朝着先前残江月的据点走去。
她此番是有生意要与离十六做,顺道看看能不能还了离十六先前的人情。
但是她万万想不到,离十六此时已经在去皇宫的马车之上,正等着看一场笑话。
当南珩由内监引至七政殿内,发现今日该到的主角都已经到场了。就在这皇帝的七政殿中,皇后高氏站在皇帝跟前一幅咄咄逼人的样子,而一旁的柔嫔越阮阮正温顺地跪于一旁,低眉顺眼,满目皆是顺服之样。还有在一旁低着头,但却仿佛万事万物与他无关的礼部尚书。至于来此的小高贵妃,性子皆与往年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