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娘子与锦儿已将来龙去脉告知林冲,若不是公子好心搭救,娘子定不堪那高衙内的侮辱和折磨。”
周围本来在饮酒食肉的汉子们听了这话,也都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可思议道:
“高衙内,可是那高俅之子?”
宋喜雨瞬间觉得身上多了无数道崇拜的目光。
“小兄弟,看不出来啊,你如此羸弱清瘦,竟能有杀了那猪仔的胆量!敬你一碗!”
“对对对,来啊,喝啊!”
几杯酒下肚,开始有好汉提议:“不如就留在梁山如何?高衙内可是个不得了的投名状啊!”话音未落,周围的赞同声纷纷响起。高衙内臭名远扬,却无人近得了身,天下苦他久矣,宋喜雨此时在他们眼中成了不得了的人物。
晁盖听到了众人的讨论,顺势笑道:“我看合理,不若就留在我水泊梁山!”但心中想的却是若是留下这小义子,留下宋江就更容易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宋喜雨表态,宋江的筷子明显停顿了一瞬。
宋喜雨看着四周无数个伸向她要求碰杯的瓷碗,只感觉酒气和男人身上的味道熏天,耳边尽是喧闹,但心中却还是享受他们的夸赞。孙二娘默默伸手扒拉开那些吵闹着要宋喜雨继续喝的手,面上十分嫌弃,最后甚至开始动手。很快,那些汉子们抱怨着收回了被打红的手腕。
宋喜雨考虑到宋江还在,不敢直接一口答应,但也不想拒绝,得着便宜就尽情享受,显得十分欲拒还迎。
刘唐看不下去她这虚伪的样子了,指着鼻子开始骂。
林冲的语气却立刻变得急了起来,“刘唐兄弟!宋公子是我林冲的恩人!”随后弯曲下腿,“林冲这里赔礼了。”
宋喜雨连忙去扶他,“使不得,林教头,快快请起。”
林冲三番几次忍受高衙内和陆虞候的陷害和背叛行为,多次陷入生死危机,但为了能有朝一日重返东京与夫人团聚,他都一一忍耐。如今,得知自己夫人一个人受了那么大委屈,愤怒的同时,更加倍感激这位救命恩人。
“若是日后有需要林冲做的事,随意驱使,林冲定万死不辞。”
听了这话,宋喜雨心中窃喜,只感叹今日真是个收获的好日子。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将人拉起来,“在下敬佩林教头,也恨透了高衙内那等奸佞馋虫,自然愿意出手相助,并无所图。”
阮家兄弟们听了这话,一时间心中激荡,想起了当时七星聚义截取生辰纲的豪情壮志,“好一个赤胆忠心的好汉!我等敬佩!”
气氛热络,酒宴直接吃到了夜里。晁盖早已命人安排好了房间,宋喜雨喝的有些头晕脸红,怕她腿伤加重,孙二娘扶着她回房间。这一行径惹得王英众人调侃,宋喜雨心中不悦,顾及二娘名声,非要自己回去。
廊上的灯火忽明忽暗,不知哪来的一股阴风吹得人心痒。腿伤早已好了大半,宋喜雨散漫地推自己的房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奇怪......”她打了个嗝,旋即被自己熏到,微微侧开了头。
“奇怪。”身后伸来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推开木门,随着“嘎吱”一声,宋喜雨扭头看见披着毡袍的吴用对她微微一笑。明明还不到很冷的时节,竟已然穿上这种暖和的披衣了吗。
“——公子怎么一直在推墙?”
宋喜雨一惊,酒意醒了大半,额间的汗水在晚风的吹拂下,像是要吸走她身体本身的热量。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推着的并不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