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的视线缓缓转向胡皎,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的这个三儿子。有些后悔为了稳固朝局,赐死了他的母亲,以及张家满门!
他十来岁就被送到邶国做质子稳固局势,不过二十就能帮拓跋烈夺下邶国皇位!二十岁归国不仅从萧斛手下活着回到晋国,还不费一兵一卒取下乐门!
如今才归京不到两月,推出的新政实实在在的解决了晋国如今的民况,他的这三个儿子之中,胡皎无疑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选!
胡臻在此时想推他出去,晋帝并不是不懂。
退朝后,胡皎被晋帝身边的公公传去了内殿,胡嵘离得近心中有底,可如今自己这副模样曾经拥护他的人不是投靠了胡臻就是亲近胡皎,他不甘心的要紧了牙关。
要不是胡臻,他又怎么会坐在轮椅上。
他为晋国浴血奋战,南下多少国土是他打下来的,他怎么就不能做皇帝!
胡嵘一咬牙,看着不远处的胡臻,眉眼间的阴戾逐渐消散,他压下心底的情绪缓缓开口:“过去。”身后的叶南懂了他的意思,推着轮椅到了胡臻身边。
“父皇没有传皇兄去内殿么?”他看着胡臻,笑不达眼底,甚至还有几分不明显的挑衅。胡臻与他素来是死对头,以为他是因为殿上被皇帝说了两句,特意来奚落他的。
这才皮笑肉不笑道:“皇弟你腿脚不便,就少出门,这政殿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皇兄恐怕误会了,方才我见父皇身边的陈公公将三皇弟传进了内殿,想着是召你二人议事呢!”胡嵘说完,稍稍一停顿,就看见胡臻凝在唇边的笑意,心中冷哼一声,这才继续道:“是臣弟多言了!”
他说完,便扶着轮椅被叶南推出了殿门。
直到到了宫门前,他才抬手召林南过来:“出去传些言语,就说皇帝有意立胡皎为太子。”林南点头,将胡嵘的轮椅交到了皇子府下人手中。
胡嵘看着叶南离开的方向,微微扬起眉,看得出心情十分的好。
要让胡臻和胡皎鱼死网破,那他就要在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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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地牢内布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不时传来几声痛苦的呼喝声。
“少主,这个也断气儿了。”姜旒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木桌上,烬霄迅速将绳子解开,那人就如没了骨头一般滑落到了地上。
姜旒绕着那死尸转了一圈,迭丽的面容在烛火下沉的有些迫人:“不愧是储旭,身边的人一个个嘴都这么严实。”她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
抬眼道:“继续盯着储旭的行程。”
“是少主。”水瑶烬霄二人抱拳领命,吩咐人处理了地上的几具尸首,姜旒这才从地牢里头出来。
她来上京这么久了,却连储旭的半根毫毛都没有抓到,每次近在咫尺却总会出叉子,姜旒有些烦闷,缓缓朝花园里走。
在抬头,已经到了后园。
胡皎站在亭下,旁侧站了个她没有见过的人,看二人面上的神色,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姜旒想起文羽诗,脚下的步子就要打转儿。
但看见了胡皎手里的信后,还是举步朝那边走了过去,这些日子胡皎都在探北境战事的消息,她也想知道些萧斛的现状。
胡皎见了她不自觉的将信纸收入了袖中,姜旒面上微有些僵硬,却还是只当没看见,上前见礼:“殿下。”胡皎面色有些不自然,朝旁侧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匆匆走了。
胡皎稳了稳神色,笑看着姜旒道:“师姐怎么来后园了?”
姜旒狐疑的看了一眼他藏信的那只袖口,胡皎有些不自然。“随便走走,那位是北上来的信使?”姜旒试探着问道。
胡皎面上明显一松,垂眼缓了一息,才道:“是外头有些不利传言,故此胡臻给本王使了些绊子是眼线差人来报本王,并没什么大事。”
姜旒微微点头,看着胡皎的神色却似乎有事隐瞒。
她微微朝胡皎一颔首:“那就不打扰殿下了。”胡皎听她这么一说,抬头却只见她心不在焉离去的模样,一时间心下微微的紧张散去,又细细密密的覆上一层酸涩来。
问北境的消息时,明显能瞧出她眉间藏的愁色。可听到胡臻设计自己,她却倒是半点异色也无,胡皎微微攥紧袖子里的信,神情变得复杂,潜藏在眸底的阴戾也开始变得凌厉,他必须尽快稳定朝中局势。
想来他很快就要和萧斛正面对峙了!
他眼中的狠戾逐渐占满眼底,握紧袖中的信,胡臻和胡嵘不能在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