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州,澜水城
‘成阳城’的军马攻不下‘苇城’转而集中军力苦攻下隔壁锦州边城却也似乎无济于事。
连月的苦战攻不下‘苇城’,萧斛苦守成阳,几乎兵尽粮绝。成阳守军看着城下黑压压的兵马,心中大骇,直到一支绑了白布的弩箭射上墙头!
站在垛口的小校取来白布一瞧,原本乌云密布的面上顿时展开笑颜!
探报的的信报进了成阳城!
“报——”
“王爷,乐门十万援军已兵临城下!”
萧斛与旁侧的宋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他们并未去书乐门,乐门却有援军前来。
宋谦拿过小校手里的白布,抖开一瞧,字迹清秀之中透着豪迈之气,她微蹙眉看向萧斛,将白布铺在桌案之上:“爷,是仲吾先生派来的援军。”萧斛看着上头自己,微垂的眼睫微颤。
他的薄唇抿成一线,来的是谢锦书,他就知道这是姜旒的安排,他从桌案旁起身,高挺的身影被几乎将烛火笼罩:“出门相迎。”
萧斛出现在城头时早,许久不曾见到他的谢锦书不禁蹙眉。
往时那位清隽锋凛的年轻王侯,眼底凌厉的锋芒已经逐渐沉淀为更深厚的压迫感,身上几代世袭的威严,延展出的气势已经愈发迫人。
谢锦书进城就见萧斛已经下城相迎,忙上前见礼:“臣谢锦书,受仲吾先生令,带乐门十万军马来援邶王殿下!”萧斛面上的凌厉淡了些许:“本王会亲自写信,谢仲吾先生来援。”
宋谦已经安排下去下头的人安顿乐门军马,萧斛则将谢锦书和文非请进了府上。
成阳与苇城之间战事紧急,谢锦书还哪里顾得休息,只想尽快知道萧斛的计划。
她接过侍从端来的茶水,开口问道:“臣如今才来,但到底听了不少风声,敢问王爷为何还分散兵力,先去攻隔壁锦州的一座小小边城?”
文非将茶水放于桌案,猜想萧斛是为另寻他路,可锦州地势复杂,加上苇城有重军把守,很快就能去援锦州,以萧斛的用计,绝不会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一时,他倒也不曾出声,只是疑惑的点了点头。
燕山月见萧斛朝他微微点头,才会意解释道:“谢将军不知,我们攻‘阳洼’,不过是声东击西,好分散‘苇城’的兵力。”谢锦书疑惑:“记得我们季大人说过,胡嵘殿下不是送来了苇城的布防图?”
萧斛接过话头:“的确有此事,只不过布防图的丢失,苇城已经重新调整了军力部署,失了效用。这苇城之内,只怕是有用兵能让,这才致使我军久攻不下,损失惨重!”
谢锦书微微一愣,没想到这邶王殿下竟然没有丝毫隐瞒,心中对萧斛的敬佩更深几分:“那王爷可有应敌之策!”
萧斛看着文非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神情平淡,只从容一笑:“我倒想听一听文先生的看法。”几双眼睛顿时都投到了文非身上,文非不急不缓的朝几人微颔首道:“某不才,倒是猜出了些殿下的用意。”
他继续道:“臣瞧殿下营中虽兵力颇减却倒是稳而不乱,且都不是精锐之兵!”方才入营时他还觉得奇怪,这些军校都不慌不忙,如今又听萧斛这么一说,也是猜到了一大半。
他抬眸看向萧斛:“殿下您是,想声东击西?”萧斛笑了,早前姜旒说这个文非计谋过人,果不其然是一点就通。
谢锦书却嘶了一声:“殿下难不成想攻下锦州从而入天府擒邶帝?”文非一听也是轻笑,原先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却是知晓了:“我猜殿下转攻锦州边城,实为声东击西啊!”
一来锦州十六城,晋军唯独攻下锦州一座小小边城,二来苇城与锦州一带靠的极近,这人还没打入城,援军就来了。
邶王这么做,实是为了转移苇城那位的注意啊!方才他可听邶王说了,苇城中,只怕是有能人。
萧斛朝文非点头:“不愧是文大人。”看着旁侧一脸茫然的谢锦书,看着文非他再次开口:“本王其实想取下‘澜水’,这时才强攻‘苇城’。”
文非一愣,‘澜水城’在上回谢锦书攻下的邶国屯粮地的‘苍岩城’以北,没想到邶王来拿苇城不过做戏。
文非不得不佩服萧斛,赞道:“王爷若攻澜水城,苇城的兵马势必支援不及,咱们的人好抢占先机。”苇城既然久攻不破,那不如转攻他处,倒是妙计。
萧斛却淡淡沉了一口气:“只不过,本王若攻澜水,势必要一鼓作气攻破‘沙坪’倒是整个堰州就算彻底攻破,可要一举攻下两城,实在困难!”
燕山月见文非低头沉思,将萧斛撤了守在‘苍岩’粮库的军马的事情,也和二人说了一遍,才继续道:“我们安插在澜水城太守朱贸身边的探报已经来信,说朱贸已经点了兵马,打算智取‘苍岩城’。”
原本还一脸愁色的文飞俊雅的面上顿时一喜:“臣这会儿是听懂了,王爷撤了苍岩的兵马是故意要引朱贸出城吧?”将苍岩的守军一撤,邶军短粮,定然会想法子去劫。
萧斛看了文非一眼,心中不禁对这个文非多了些赞善,果然如姜旒所说,此人足智多谋:“知我者,非文先生也。”
文非却倒是有些急了:“既然王爷做好了打算,怎么如今还留在成阳监军?”不是早该赶往苍岩了么,若是去晚了真让朱贸将苍岩夺了回去,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他不知道萧斛早就将大军派出,此刻只怕已经到澜水了。
萧斛却似乎不急,冷毅的面容很是平静:“先生可记得本王方才说苇城内,有一位能人?”文非与谢锦书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这人既然在苇城,他们不是更好去攻澜水么?
这么想,却还是若有所思朝萧斛点头:“这人……有什么说法?”萧斛一笑,文非果然是不知道苇城如今的局势,这才道:“那位,文大人也十分熟悉。”
熟悉?文非敛眉沉思,就听萧斛道:“此为姓严,单名一个昭字。”这才语毕,文非便睁大眼睛看向萧斛。这严昭他确实熟悉,而且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这严昭与他是故友,此人文武双全,不仅带兵出色,而且计谋过人,文非一时间有些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