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非心中一口郁气憋着,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言:“乐门如今出兵源城,守城的兵马必然不多,加之乐门关口颇多,难守易攻,我军此去偷袭,瑞王胡皎必定会派兵回守乐门。到时两军对峙,只等绍城和文都借兵一到,就可抵抗晋军。”
刘稳此时还穿着登坛做法的衣裳,锦衣云锻,嵌玉绣金,好不威武。
这一听文非的话,立即甩袖大喝:“大胆文非,若是源城丢了百姓怎么办,本将军又怎么和陛下交代?!”
文非咬咬牙,毫不避讳开了口:“将军,此时晋军不攻城就是安抚民心,想智取源城。您若不抓紧,到时源城易主,可就不是怎么交代这么简单了!”到时只怕是人头难保,后一句文非没有说出口,但他相信刘稳不会听不懂。
“我已经请示过诸神,借兵可以,出兵却不妥。”刘稳睨了文费率一眼一转身离开了,杨访扇着扇子看着文非和谢旻二人微微一笑,随即跟上了刘稳的步伐。
谢旻看着杨访,恨不得冲上去将他那虚伪的笑脸撕成两半。文非抬手按住了谢旻肩膀,谢旻牙都快咬碎了只双眼喷火看着两人走远。
文非看着杨访的背影眸色出奇的冷静:“这个杨访,留着也是个祸害,若是源城被夺,也要他陪葬。”谢旻死死握着的拳在听到文非的话后僵硬了一瞬。
随即接话道:“那个留着,不也是祸害。”谢旻死死看着刘稳的身影。
若不是他们谢家,他当真以为自己的军功是拜神求来的,还不是他们一枪一刀杀出来的,最后还都便宜了这个没用的东西。
“若不是我们将军身份特殊,又何须顶着他的名号上阵杀敌,连个出兵的日子都要他求神算卦了才行,如此受制于人,当真是羞辱!”文非咬牙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内,眸底的神色逐渐沉静,甚至有些锐利。
谢旻气的胸口疼,抬手锤了两下,似乎没听出文非话里的言外之意:“他定是回帐求救兵去了,只望绍城和文都的救兵能来的快一些。”
文非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谢旻见文非不说话,也有些恹恹的:“我谢家满门忠烈全部冤死,只余我和将军二人相依为命,如今还要受制于人,我真不甘心!”
说着说着,谢旻方才下去的情绪,又涌上来了,直到气的胸口起伏,文非看他眼尾微红,眸中蓄蕴着湿热,又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
提起这个文非只痛苦的闭上眼:“我看你们留在刘稳的军营,想要查清当年的真相,只怕没什么机会了,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另寻出路。”
……
文非匆匆回了营帐,路过杨访的营帐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侍卒,他就问:“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一位仲吾先生来见过杨大人?”门前的侍卒点点头,确实有那么一回事。文非问道:“那这位仲吾先生,如今在哪里?”
侍卒想了想,答道:“这位仲先生应当在驿馆呢,如今城门封了,他必然是被困在源城了。”
文非点了点头,垂眸一抹冷光闪过:“这样啊,我仰慕这位先生已久,如若这位先生再来,劳烦二位来我帐中报个信。”说着摸出两个银锭递到二人手中。
两人十分欣喜的应了下来。
文非当即回了大帐就修书一封,交给了自己的亲信,让他送给驿馆的仲吾先生。
那亲信避开大营的人,匆匆去了驿馆,一问正巧这仲吾先生还没走,便就请驿馆的人引路前去拜见。
仲吾这会儿,正悠悠闲戴着斗笠在鱼塘边垂钓呢。
文非的亲信连忙上前拜见道:“这位可是仲吾先生?”
仲吾抬了抬帽檐,微微眯眼看着面前的小厮,笑道:“正是我,不知阁下是?”小厮忙上前道:“在下是文非文先生的亲信,我来是给先生您带封信。”
说着那亲信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给仲吾:“先生请。”仲吾放下鱼竿,看了那亲信一眼,亲信微微垂头十分恭敬,仲吾这才拆开信来一看。
这一看不知道,看完属实让他有些意外。
“替我回复文先生,多谢。”说着赏了这亲信,自己则先回了驿馆,他要写信给姜旒,自打姜旒出去截这假刘稳,两人就没再见面。
如今文非这信一来,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