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城外,滚滚尘烟如乌云蔽日,晋军的铁骑一眼望不到边,密密麻麻的军旗遮天盖日,携着凛冽的杀气直逼源城!
那假刘稳使计逃回了源城,城门就此紧闭,免战高悬。
源城易守却不好攻,晋国大军入境,兵临城下战鼓敲得震天响,纵使有人骂阵,源城这边依旧是没什么出城应敌的打算,敌军骂战也是如充耳未闻。
邶国大营
帐外站了一名十来岁的少年,瞧起来不过十五六岁,面庞还十分稚嫩,这眉眼瞧着熟悉,不正是源城外赶牛车进城的那位小少年么?!
只见少年焦急的在帐前转悠,直到帐里出来一位青年,头戴纶巾一身同色云纹锦衣,不紧不慢,温润自持。
他连忙上前见礼:“文大人,我求将军出兵将军又去升坛做法,晋军兵临城下,我们可怎么是好啊?!”少年右手一锤掌心,满脸的焦灼欲溃。
文非深深叹了口气,他也正为此事发愁呢:“小将军莫急,将军那边怎么说?”文非这话明显问的是替刘稳上战场的那位,也就是晋军口中的那位‘神兵’。
天亮前,他们好不容易使计逃回源城,此刻源城是进难攻,退难守,愁坏了不少人。
虽说这源城易守难攻,但架不住如今城中只有不到六七千的军马,怎么跟城外的十几万晋军抗衡?!
少年抿了抿唇,神色很是焦急:“将军此刻是醒了,可剑伤太深,此刻只能卧床修养。”想起这档子事他就揪心,前日晋邶两兵大战两军打成了平手。
可谁知当夜晋军突袭邶营,将军受了剑伤,他们这才连夜逃了回来,好在文非先生先前留了一只精兵在此接应,这才查到了源城外的官道有晋兵埋伏。
文非先生才使计让大家分散着扮作平民分批进了城。若不是有后头的副将帮忙掩护,只怕他们还不出一里地就被晋军埋伏在官道边的那股晋兵,给追上来捉回晋军军营了。
文非在心中横竖琢磨了一阵,扶上少年的胳膊:“走,我们去见一见刘稳将军。”少年微微一愣,使劲点头。
二人着急忙慌到了刘稳帐外,门前只有两个侍卒把守,见是文非和谢小将军,连忙见礼道:“文先生,小将军。”文非颔首算是回了礼:“速速通报刘稳将军,就说我和小将军有急事相商。”
那侍卒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两人笑了笑:“文先生,刘稳将军已经和杨访先生去了祈神台……这,恐怕要二位移步去那儿瞧一瞧了!”
侍卒知道,谢将军那边的人极其不喜欢他们家将军拜神起乩,外头形势紧张,这会儿正巧撞上了,他也不好再瞒,只得实言相告。
“都什么时候了!哎呀!”谢旻一听刘稳又去登坛做法了,气的浑身发抖,一跺脚往祈神台的方向去了。文非却看着帐前的两个侍卒若有所思,见二人看向他,他这才一甩袖跟上了谢旻的步伐!
两个侍卒摸了摸鼻子,看着文谢二人走远,才往地上啐了一口:“呸!打了败仗还这么狂,要不是他家那位还有些用,我们将军早就……”
旁侧那侍卒一听,心肝儿一颤,连忙打断:“行了行了,祸从口出,少说几句。”要是被那位听了去,他俩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刘稳是急,急坏了!
不停的烧香拜神,起乩算卦,只求诸神保佑晋军可以退回乐门去,这才下坛,就见不远处急匆匆走来的少年。
少年一手按着腰侧宝刀,一脸怒气冲冲的朝自己走过来,双眼含着滔天怒意,那样子仿佛要将自己拆吃入腹。
刘稳咽了咽口水,又状若无事的站在原地,等谢旻到了跟前才掀起眼皮看他。文非抢步上前给刘稳见礼,胳膊有意无意的撞了谢旻一下。
谢旻明白了文非的暗示,军印还在他手中呢,一时间只得愤愤站在文非身后,也不行礼。
“将军您看,晋军现已兵临城下,还试图劝降守城的军校,这还没进城就已经承诺进城不会扰民,直言只要您的项上人头,将军还不想方法应对么?”文非站的笔挺,毫不避讳直言。
刘稳听的这话惊的心肝一颤,转身就要爬上祈神台。
“将军!再不做决断就来不及了,源城一破,晋军长驱直入,到时将军悔之晚矣~”文非硬着头皮喊停了刘稳,刘稳登梯的脚一顿。
回头问文非:“那先生可有什么计策?”
文非忙道:“为今之计,就是将军急信与绍城和文都借兵抵抗晋军,再派一哨人马去取乐门。”
刘稳垂眼看着文非,一丝冷笑交杂着不屑与蔑视:“取乐门?文大人你可想好了,我们如今不到一万兵马,你说拨多少去取乐门?若取不下便罢,可若是晋军攻进来,源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