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旒出了府便混进了人群之中,今日她刻意穿的自然了些,不再是一如既往那死板的黑,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城中街道还算热闹,许是天气回暖的关系,这都快晌午了,该是午休的时刻,街上的行人反而却愈发的多,街道也是愈发的热闹。
行至偏些的位置,终于是远离了闹市,姜旒这才松一口气,远远便看见了风信阁的阁旗,风信阁建在一处城河畔,这儿行人三三两两,倒是幽静。
姜旒左右看了一眼,迅速拐入了风信阁门,里头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无,雕花镂窗前设有盆景,精细巧妙,流水潺潺。
旁设一茶桌,上头绿植盎然,下有曲水流觞,清澈水底铺了一层白润的碎石,偶有两位锦鲤追逐嬉戏。
姜旒微微蹙眉,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这倒像是一处富人找清闲的去处,怎么想也与风信阁那么严肃的地方不相符。
姜旒有些担心自己跑空,又不见人影,正懊恼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便见一少年打起帘子进来。
那少年眉眼柔和生的清俊儒雅,唇边一抹温雅笑意,墨发梳的是一丝不苟,瞧起来满是书卷气,一身修雅的素白色丝绸直?长袍,领口镶边繁纹,很是雅正规矩。
见姜旒抱着胳膊站在景盆之前,明显被吓了一跳。
“哟,贵客来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少年连忙上前见礼,脸上是堆不下的谄媚,说出的话却与他儒雅的面容半点不搭,反倒是像极了一个拉客的掌柜,姜旒不自觉的蹙眉,脚下也退了一步。
说不嫌弃是假的,如此一个清俊雅正的少年,却拿出这么一副嘴脸,姜旒很担心他到底专不专业。
姜旒又想,自己就是进的风信阁不错,阁旗都挂在那的,专业方面……应该不用太过担忧。
于是姜旒便从腰间拿出了容歆给她的那枚木牌,在那少年眼前亮了一亮,假笑两声:“劳烦掌柜,替我找个东西。”
少年的目光愣在那令牌之上,原本满脸堆笑的面容顿时就黑了,她假笑是什么意思?!
质疑他的专业么?!
不行!坚决不可能!
他在零陵敢称情报第一人,就没人敢称第二,今天他就要让这个刁钻的客人对他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姑娘请说,若是什么阿猫阿狗小物件,本公子这里可不接手,姑娘还是出门左拐,去那里找。”那少年挺直腰板,说的认真,姜旒看着到有那么几分风信阁掌柜的意思了,于是便就开了口:“我需要阁下帮我寻株紫璃草。”
少年原本挺直的腰板微微一僵,俊秀的面容微微抽了抽,他让这客人上难度,也没让她上这么强的难度吧?!
“紫……紫璃草?!那个比千年人参都难求的紫璃草?!”少年嘴角抽了抽,正要让她出门左转去下一家问,姜旒就开了口。
“接不了么?我就知道。”说着便将那令牌收了起来,这一句话立马激起了少年的不满,谁说找不到了?!
只是这么贵重的药材,除却王公贵族家里兴许有,其余便难找,但他偏要叫这人心服口服!
“区区一味紫璃草,不在话下!”少年站的笔直。
姜旒又瞥了他一眼道:“行吧,我半月后再来,尽快给我寻来。”见她有些不信任的眼神,原本有些退缩的少年再次挺直了腰板,信誓旦旦道:“就依阁下所言。”
姜旒将一袋银子丢在了柜台上:“这是定金。”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若是她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这间铺子出门左拐就是风信阁,而她方才进那不知名的铺子上头,正是风信阁的阁旗,而她进的哪里是风信阁,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阁楼。
而此时,那小阁楼中帘子被再次打起,原本是先前要与那少年一同出来的萧斛与燕山月。
萧斛今日一袭墨羽金锦服,锦衣上的暗纹墨羽随着他走动在光线下浮现,领口袖边都有金线绣的繁复图案,比起他向来从简的穿扮,今日却是更显潇洒高贵,却也更加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