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一声带着微微沙砾感的沉稳声音传来,姜旒的心却漏了一拍。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姜旒缓缓抬眸,入眼便是萧斛那张冷隽却携着凌厉气势的眉眼。
他眸中盛满厉色,仿佛下一刻就能看穿她心底的秘密,那如铁钳的大手就会扼上她的脖颈。
姜旒刻意变了音色,声音虽娇软做作了些,却还是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回侯爷,奴家……叫做云渺。”
姜旒起身见礼,垂着头眸中原本的愁色不见,反而浮上了一抹意外之色。
好啊!难怪他被胡臻追杀,又在那日偷密函时遇见,原来他就是镇远侯,萧斛。
这可真是让她太意外了!
萧斛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莫名的熟悉,却实在想不出哪里熟悉,便只当自己多想了。
“嗯,起吧。”半晌后,萧斛才让她起身,浑身依旧是携着一股刺人的冷意。
姜旒缓缓起身,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却只见萧斛已经背过身去了:“宽衣就寝吧!”
姜旒抬头,看他背对着自己,目光落在他劲瘦腰间的精细繁复的玉带銙上。
姜旒微微蹙眉,她倒有些好奇了,如若自己方才没有刻意变换声线,萧斛若是认出了他的姬妾被自己所替,那会怎么样?!
姜旒缓缓抬手替他松了腰带,再褪去锦衣外衫。
最后只余一件里衫时,姜旒停了手上动作,看他发髻之间还有几分湿气,想来是已经沐浴过,才回的卧房。
“可以了!”萧斛蹙眉喊停,姜旒微微松了口气,按着嬷嬷的吩咐爬上了床榻,睡在了内侧。
萧斛蹙眉听着姜旒上了床榻,他也躺下了,只是板直着身躯,闭眼睡觉。
姜旒用余光瞧了他一眼,昏暗的烛光让帐帘遮了一半,只能堪堪看清他的轮廓。
姜旒原本想,若萧斛真要与她同房,她就用藏的迷药将他迷晕过去,可他如今就这么径自睡去……
那她到省了一堆事儿,春宴在即,这段时间她根本没有查到过陈子良的消息,只能再捱几日了。
忽然外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姜旒听的清楚却没有睁眼,假装睡去。倏的只感觉到身上一重,睁眼就是萧斛那张被放大了数倍的俊容。
姜旒其实有些紧张,虽她易容术极好,但也架不住这么近的距离,好在这烛光昏暗,瞧不清晰,毕竟萧斛可是见过她真容的人。
萧斛抬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姜旒便立即阖上了唇。
姜旒知道了,看来,萧斛是开始怀疑大皇子送来这一批人了,可偏巧他又选了自己来假装侍寝。
要摆脱嫌疑,那就只能让他深信不疑!
深信不疑她只是一个被大皇子送来邀宠的舞姬。
姜旒在心中冷冷一笑,微微仰头,温润微凉的唇就吻上了萧斛的颈侧,萧斛的身形明显一僵,下一秒想要甩开姜旒的大掌,便被他死死压住。
姜旒记得师父说过,这叫……美人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用,只管试了再说。
头顶瓦片摩擦轻微的声音让他不好动弹,身下女子温润的唇却在他颈间游移,最后那抹温润的触感便落在他的喉结之间。
他只感觉浑身僵硬,面上忽然一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耳尖发热,浑身发热,再也忍不了了,这才咬紧牙关微微支起身体,颈间那抹温润消失,他对上了姜旒的眸,她眸底的狡黠一闪而逝,仿若是他看错了一般。
他眼神冷肃而警告的看向姜旒,姜旒表面佯装吓到害怕的缩回被褥中,心底却是冷笑。
都说萧斛不近女色,看来不假,这种时候都还能清醒的听着屋顶的动静,还丝毫不乱。
看来师父说的这美人计,实在鸡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