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还喃喃着，“嘿嘿，这件好看，富贵、华丽，一看就很有钱。”

苍玦看着莫风橙手里的那一件，这是先前宫里赐的，他一直摆架在那儿。

现在被她翻出来，看着她拿着衣服过来的模样，真是要命。

她将衣服展开，边说道：“大人，我来帮你穿衣。”

她让苍玦站起，她眯着眼睛，衣服在他面前简单地比对了一下，而后笑着满意地点点头。

苍玦站起间，白色的衣袍贴合着他的肌肤，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被衣料摩挲着。颈侧的衣袍微长，露出白皙的肌肤。

莫风橙将衣服搭在他那宽阔的肩上，无意间触碰到肩膀的肌肉。

她将腰封从后往前扣着，她弯下腰，苍玦低下头，看着她仔细的动作。

她环抱着他的腰，脑袋快要贴着他的胸膛，浅浅的呼气打在他身上。

如此近的距离，苍玦纤细的手指不由一缩。

在莫风橙抬头的那一瞬，他的视线收回，又恢复了先前无神的状态。

她扶着苍玦来到梳妆台前，替他挽发。她寻了一根发带，在他的脑后简单地半拢着绑好。

“好啦。”

莫风橙满意地双手叉腰，看着面前的苍玦，后者淡淡一笑，

这身金色的锦衣，若是穿在旁人身上，未免太过累赘俗气。

在苍玦身上却是不同的风格，他身材修长挺拔，身姿如松，往日穿惯了淡衣的他今日配上此色，雍容华贵，温文尔雅。

让人视线中仅剩此人。

她歪着脑袋，盯着他铅灰色的眼眸，摩挲着下颌。按照服药后的时间推算，现在也是该到了他眼睛复明的时间了，怎么会这么久。

下一瞬，她凑近苍玦，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那微弱的吐息打在他的下颌处，鼻尖快要触及他的薄唇。她一双杏眼圆润润的，与他双眼对视。

近到他能看得清，莫风橙长长的睫毛，还有她眼中的倒影。

莫风橙发觉他的眼睛仍旧直视着前方，她的眼神明显黯淡了几分，苍玦还没好。她牵着他的手，出了屋。

他们从船舱出来，外边已经海阔天空，与昨夜的黑暗完全不同。

莫风橙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所有的烦恼都消散了。

她望向身侧的苍玦，他的神情柔和，眉眼惬意。她看着自己腰间的蓝影吊坠，摩挲着上头光滑的曲面。

自他们从京城出来，这一路上相伴苍玦，莫风橙想了很多。她接近他，本身便是带着目的的，她要回家，天然地就将自己置于对立面。

她不想伤他，但她要回家，就必然要违背本心地背叛他。

莫风橙每天紧蹙着，连带着海风的轻拂也不能吹散她内心的阴霾。她内心在煎熬，背叛失望的滋味，太痛苦了。

她看着眼前的海浪，攥着围栏的手也不由得紧了。

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为何不说话。”苍玦出言。

“大人，若是有人欺骗了你，你会如何？”莫风橙不经意提起道。

苍玦一顿，“怎么忽然谈到这个？”

他扭头，却闻莫风橙轻叹了一口气，很轻，融进了这场海风里。

但他能察觉到。

“看情况。”

“看情况？”

苍玦点头，“若是欺上瞒下，背叛国家人民者，经我手必诛之。”

“剩下的......”他顿了顿，笑道，“貌似也没那么重要了。”

莫风橙扭头，见他轻松地一笑，一切都显得云淡风轻。

“为什么？若是别人对大人有欺瞒、背叛，你不会生气吗？或者恨不得杀之后快？”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就人头要落地？”他反问道。

莫风橙挠了挠脑袋，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对我来说，生不生气，结果都一样。”

他扬了扬眉梢，“我曾有一亲信，随我出生入死。随我征战沙场，却在背后捅了我一刀。由身后刺出的刀，刻骨铭心。”

“像我这样的人，处在这个位置，什么没见过，背叛算什么？只要不要过多对一个人抱有期待，就好了。”

苍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砸在她的心里。

莫风橙看着他被风扬起的发丝，他的神情松弛，就像海上生花，孤独而坚韧。

她张了张嘴，像将一切都脱口而出，喉咙却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了我，那你呢？你呆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好像还未仔细地了解过你。”苍玦手肘撑在围栏上，说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