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佛门重地,你此番叨扰佛祖,惹得佛祖不悦怕是不日便有血光之灾。”法圜双手合十,对他说道。
莫风橙嗤笑道:“佛祖?你眼中有佛门清规四字吗?你诅咒人要不要先想想自己,我家大人长命百岁,我看血光之灾便是你呢。”
她看不惯这些个道貌岸然的秃驴,欺辱女子,还装出一幅超脱世间的模样,想想都令人作呕。
“施主人美心善,口中还是积点儿德好。”
寂昭意忍不了了,她抽出了腰间的鞭子,扯了扯自己的红鞭,状似朝他挥去。
法圜下意识地手挡住,脸上的假淡定也因此破碎。她冷哼一声,手间缠绕着鞭子。
萧重错拿出一笔账册,根据莫风橙的描述地道的位置所在,令人哑然的是地道四通八达。
这上边的账册,都是从法圜的地道里搜出来的。那条地道通往清风院的每一间卧房,而法圜除了明面上的卧房外,他在地道还有一间极其奢华的卧房。
有几间更是大型的仓库,不仅堆满了金银,还有每年礼佛大会所上缴的功德钱。以及堆积众多的米洛榙花、康伽草。
“你与胡县令等三人狼狈为奸,假造吊鬼案,制造假户籍,诱骗妇女,行不轨之事。威逼欺瞒县民,上缴超额功德钱,证据皆在于此,你还有何辩?”萧重错厉声道。
他捏着那账册,一侍卫手中还有一大摞,莫风橙翻看了几页,上边的数字触目惊心。
法圜会将寺庙在此处建,不仅是这儿有方便摘取的米洛榙,更是因这儿是冀州府较为富裕的县。而经他之手,县民被洗脑成不交功德钱会惹来杀身之祸,不得不交。
县中不止胡县令他们四人为富裕之家族,其余的较为富裕、有名望的家族和里老也身受其骗,而这些人才是他们四人获取功德钱的重点人物。
其余百姓若是卖完了地,仍旧钱财不够,不得不去劳富商几人的柜坊中借贷,自此他们更是利滚利,促使一大批县民沦为佃户,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莫风橙拳头都攥紧了,真想将所有的毒药都用在他们身上,来当自己的解药试验品。
她翻着账册,发现有一笔支出不对劲。
大部分的收入是来自功德钱,他们的支出的确是在寻常的香油、斋饭的支出上,其余的是被法圜等人藏起来了。但有一笔大额的钱财,五千两定期的支出,交到了冀州府的户部。
寺庙也缴税,是肯定的,但他们的土地税、人头税,粗略一算,远远地低于五千两。
也便是他们多缴纳了税款。
莫风橙悄悄地同苍玦说道:“大人,我刚刚看了账册,他们缴纳的五千两税有问题。凭借他们这大肆敛财的手笔,对于税款当是能逃则逃,怎还会多缴?”
苍玦沉思,所有临川县的税款由冀州府的户部收缴,如此......
苍玦拍了拍她手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二人不言而喻,让其不要打草惊蛇。
法圜见此落败,也辩驳不出任何话语。
莫风橙见红色袈裟的和尚仍旧愤愤不满,但碍于周围团团侍卫,将他们围得宛若铜墙铁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要说他们武力如何,终究敌不过在人数上的压制。
萧重错质问:“你们这些和尚,有些面孔,咱们见得也是熟悉得很。你们在客栈前布下铃铛、迷阵引我们自相残杀,派你们来杀我们的是何人?”
他们的铃铛应当也掺杂了米洛榙的粉末,风一吹,铃铛响,粉末自然地被人吸入,无香无色。
这回是住持出来说话,“大人,我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谋害诸位大人,我们当日仅是下山化缘,您说的什么铃铛阵法,我们听不懂。”
“咱们这儿也没有铃铛,何谈谋害?”一位红袍僧人说道。
“你......”萧重错怒意渐起。
他的确未搜到任何铃铛,侍卫们搜寻、审问了一天,都无结果。
莫风橙拉住他,朝他摇了摇头。
“咱们没证据。”
虽然查出铃铛里有米洛榙,但无法证明就是沐方寺这些和尚使的。
法圜上下打量着莫风橙,她背对着他同萧重错,腰封将她的腰迹曲线勾勒。一身淡雅的青色纱衣,抬起手时的芊芊玉手令人遐想。
“喂!臭秃驴,你盯着我十三姐姐做什么!你那是什么眼神?!满脑污秽!”寂昭意怒道。
她见法圜的目光□□地上下打量着莫风橙,令她不适极了。她此刻怒火中烧,现今这群淫僧竟敢还有这种想法。
苍玦面色阴沉,他望向这群妖僧时,失了神采的铅灰色眼眸显得更冷。唇上的浅笑也淡了许多,让人不怒自威。
银靴迈向前,让气氛降至冰点。
一记匕首横刃而过,血从法圜的眼眶如瀑流了出来。
“啊——”
惨叫而起。
诸位僧侣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法圜捂着自己的眼睛,滑落在一旁的是他的两枚眼珠子。
法圜痛不欲生地倒在地上,哭出来的全是血,霎时他的红袍袈裟显得更为鲜红,脖子流了一大滩血。
莫风橙扭头,见到的便是苍玦手中正在滴血的匕首。银靴踩着血,谈笑间,血泊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