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僧侣也纷纷惨叫,眼神满是恐惧,退后得猝不及防,连带着侍卫上前抽刀压制住,他们才有所平息。
莫风橙蹙眉,手按在苍玦执刃的手腕。
他的脸色才不似方才一般阴沉,而一旁的寂昭意也愣了愣,她原本想去扇那人两巴掌做惩戒,现在她默默地将脚收回。
萧重错朝侍卫道:“将他们全都押下去,交予司法参军审问。”
一众僧侣被押走,下山时,早有县民在路旁等待,由于侍卫的阻拦,才勉强维持秩序。
“淫僧!骗我们这么多银子,佛门便让你们这帮宵小之徒给玷污了,给我砸!”
一众百姓将自家的臭鸡蛋、烂菜叶全一股脑地将扔到他们脸上,将他们整得狼狈至极。
在谩骂中夹杂着隐秘的哭腔,悲愤不已。
那帮和尚未敢抬眼,捂着自己的脸,现今民众的眼里满是怨恨,仿若一头头凶狠的豺狼,下一瞬就将其撕碎。
沐方寺原先上山礼拜的神圣之路,现今徒留一地狼藉。清幽的山间,往日的宁静被打破,谩骂声吵嚷着。
属于沐方寺的崇敬已然不再。
有苍玦在此处坐镇,来自冀州府连连下了三道文牒,定当全力调查此事,还临川县诸位百姓公道。
当即,下午正是骄阳烈火,临川县的百姓仍旧聚集在府衙前,翘首以盼里头的审判。
苍玦坐在主位,次座便是下派的司法参军唐智。
一干和尚,团伙作案,行为恶劣,判以择日处斩。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日甚好。”苍玦看向唐智。
下方的和尚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平素的佯装的淡定再也装不住了。
他们本以为能用银子压一压罪罚,从而减轻刑罚,打几大板如此,未曾想却落到了杀头的地步。
在外头的百姓拍手叫好,霎时公堂议论纷纷。
衙役敲击水火棍使其肃静,一名衙役举着肃静的牌子站在门旁。
他的视线朝他望去,铅灰色的眸子带着威压,那柄尚方宝剑就放置在他的案前。
“大人说的极是。”唐智连忙起身拱手道。
而后他端坐,惊堂木一拍,预示着一干淫僧人头落地。
他们面如死灰,被衙役托着戴上了枷,给拖走了。
百姓跪地,“多谢大人为我等申冤。”
“大人英明!”
......
莫风橙从沐方寺回来后便一头扎进了研究里,她对于这过期的毒药更颇为头疼。因为过期后,毒药的药性发生了变化,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若是先前未过期的毒药,用在人体身上顶多是让敌人看不见,暂时失明,服下解药便好。
但是现在解药对过期的毒药并不管用,她也是头疼极了。
她没敢睡,早日研制出来,自己的愧疚也便少一分。
莫风橙在药书上圈点勾画着,翻着先前的配方,一一地比对用量。
她一直研究到了晚上,而期间寂昭意还偷偷地往里头看了她一眼,悄悄地将饭菜放在一旁的桌上,而后又悄悄地关上门离开了。
“她呢?”苍玦问道。
寂昭意叹了一口气,“她还在里头,我不打扰她,将饭菜都端过去了,咱们先吃吧。”
苍玦敛下眼睑,一张薄唇紧抿成一条细线。
萧重错去和唐智对接沐方寺的后续事宜,已经对受害的妇女进行了安抚和补贴。
最难的便是伦理问题,一些被玷污或是夫家质疑其贞洁的妇女,被夫家嫌弃,遭家人弃之。
在这场沐方寺的吊鬼案中,身心受重大伤害的还是临川县求子的夫人。
临川县地势平坦,农户养蚕桑丝者甚多,但大多是个体小户制造。
苍玦在当地成立制衣坊,专门收录她们为织娘。官家织娘的身份做保,一来能让她们有谋生,二来也能不落于亲戚夫家人的白眼。
不会织造的,有专门的织娘夫子教学,织成的布匹上缴国库。
萧重错将苍玦的建议撰写成册,与即将到来的新县令进行交付。
原先四人的座位,现今只剩寂昭意和苍玦。
苍玦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而后便回了屋。
次日。
放置在桌上的饭菜早已凉了,莫风橙不知不觉间已经从黑夜研制到了天光破晓。
她戴着自制手套,眼神十分专注,将一瓶药液滴入碗中的蓝色百草汁中,三滴碗中冒气白雾,但颜色仍旧呈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