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人重聚一起,只见那法圜大师还在做法,下方的民众也一个劲儿的跪拜。待到下一人上前去交功德钱,一步一叩首,虔诚至极。
寂昭意嗤笑:“说什么佛法,礼佛,那法圜大师坐在大殿的房顶,坐在了佛祖的头上,究竟是信佛还是信这个蹩脚的骗子。”
莫风橙看着下方,为首行礼之人,为当地的县令。便是她路过时,刚好听他和主持攀谈了一会儿,听到了主持的称呼。
苍玦笑了笑说道:“这个法圜很会造势,架子比任何人都大。而且你刚刚听见没有,那大娘说的县里边闹鬼,死的都是大户人家的人。”
“县老爷、劳富商、蔡举人,这些都是县里的乡绅,拥有一方威严,是县里的德高望重之人。由他们身上引发祸端,定能引人注意。”
“只要让他们相信了,再价值口口相传,借由他们的力量散布闹鬼之事,更为可信。”
苍玦的推测不无道理,莫风橙看到上边装*的法圜,下方的信徒顶礼膜拜,这个画面颇为滑稽。
那既然会有此状况,先不说闹鬼之事是真是假,那大娘口中所说因吊鬼索命之事,是否真有人死了,这才是关键。
莫风橙思索了良久,说道:“你们觉得,被吊鬼吊死之人,是否真的死了?”
寂昭意摇脑袋,她摸不准,萧重错也摇头。
苍玦勾唇:“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事先没料到我们阴差阳错地找上门来了。他们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他们做的手脚,巴不得我们出寺。而现在我们住下,他们也没有理由赶我们走了。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只能去调查一番了。”
“嗯,那大娘说的也不能全信,而且没证据。”莫风橙叹息道。
取证这是最难的一步,若是苍玦亮出身份,就算施以威压,停止这种畸形的礼佛仪式,也只能镇住一时,当他们一走,估计又会卷土重来。
而且,会惹得民心不安。涉及老百姓身家性命的事儿,闹起来连官都打。
要想从源头上泯灭,还得从礼佛大会的起因而揪。
吊鬼索命,若是人死了,闹鬼一事的命案,怕不是鬼索命而是人谋杀,沐方寺的人便有很大嫌疑。
但人若是没死,那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
苍玦打了个哈欠,看他们往鼎里砸钱也没意思。
他揽着莫风橙的肩,“走咯,夫人,咱们回去睡觉。”
“我又不是跟你一个院儿的。”
“不是一个院儿的怎么了?他说的规矩我就一定要遵守吗?”苍玦摊了摊手。
苍玦把莫风橙说得无言语对,确实,让苍玦讲规矩的人,她还未见过。
莫风橙知道苍玦时常会抽风,但现在他抽风得越来越稀松平常了。
她对于苍玦刚刚的接戏,她有点自愧不如和甘拜下风了。
寂昭意伸了个懒腰,已经困迷糊了,脑袋靠在萧重错的左手臂上,他走一步,她的脑袋就跟着他一步。
萧重错说道:“公主,你别再挨着属下了。”
寂昭意有气无力,她锤了一下萧重错的肩头,“再叫我一句公主试试?”
“昭、昭意,你别......”
“大人,她.......”萧重错将求助的眼神抛向苍玦。
苍玦摆了摆手,“你顺路送她回去吧。”
......
良久,苍玦房里。
莫风橙和苍玦大眼瞪小眼,她撑着脑袋,默默地看着面前人在沏茶。
每一个步骤行云流水,优雅惬意十足。
“大人,有一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苍玦将茶放在她面前,自己抿了一口,回味悠长。
苍玦放下茶杯,朝她微微一笑,温柔地吐出一句,“憋着。”
莫风橙将面前的茶一口闷,她重重地放下茶杯。
“大人,我已经陪你在这里喝了十杯茶,看你沏了三盏茶水,你不想睡,我还要睡!”
莫风橙一下摆出十的数字,一下伸出三根手指怼到他眼前。她现在怨气冲天,可以把眼前的苍玦炖了配茶。
“你看你,就是急躁。你说你困,这不是有茶吗?我特意给你沏茶,你还不喜欢吗?”
苍玦的道理一套一套的,但是奈何不住她想上茅厕。
莫风橙长叹一声,她趴在桌上,闭上眼睛。
“唉,我还未安寝,你便睡了。我只是想着,漫漫长夜,孤独得紧,想找一人陪我,难道这儿有错吗?”
莫风橙揉了揉耳朵,她脑壳疼。
“你是与我在一起便困了吗?我就这么让你疲惫吗?好,那我便放手,你走,你走,你去同别人欢好吧。”
莫风橙瞥了他一眼,耳朵都要被他磨出茧子来了。听他的语气,说话也怪怪的,他深夜自怨自艾,还得拉上自己算是怎么个事儿?
她从桌上起来,破罐子破摔,反正她今夜是不得安宁了,“行行行,不就是喝茶嘛,来我干了。”
她说着,灌下一杯茶。
苍玦眼角弯弯,仿若计策得逞。
苍玦道:“现在清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