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橙凑近一看，拿起那被火烧了半截的人面皮。她摩挲着，不是真正的人皮，而像是用泥塑和加入了一些特殊的东西制成的。

这人皮已经被烧得看不清模样，这里仅她和紫落住。

但她仔细观察着，竟觉得这半张人皮有些眼熟。

这东西不是她的，那便是紫落的物件。

这应是紫落出任务时的伪装，每个人都有小秘密，她也不细究。

莫风橙嗅到了一点儿烧焦的味儿，这才忽然想起奶茶快焦了。

她敢忙放了那物件，随手塞在自己的口袋里。连忙拿着杯盏，盛出奶茶，给紫落送了去。

......

夜里凉意更甚，紫落早早便上了床歇息了。她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准时准点睡，也不同她闲聊两句。

莫风橙看着日历，在上边画了一个个叉，画了满满几页。

经过她的观察，苍玦的脾性已经被她摸得透透的了，她觉得虎符极有可能被苍玦随身带在身上。

一来，苍玦好洁，他贯不喜旁人近身，平素的洁面都是他自己来。那也有一种可能，随身带着虎符，所以不让旁人触碰。

二来，她于书房、卧室等地都查探过了，这府上唯有这两处最为隐秘，但根本毫无踪迹。那便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被放置的，而是流动的。

莫风橙想到此处，一个头两个大。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到压力倍增。

她来到这儿已经快三个月了，但一点进展也没有。

她不免有些沮丧，自己有点太失败了。

明日便是除夕，时间过得真快。

她想家了......

莫风橙枕着脑袋，明晃晃的蜡烛还亮着，她吹灭了蜡烛，湿了眼眶。

次日。

莫风橙又重回职位，一大早的她起床便见府中上下犹如打仗一般，所有人都动起来了，全没闲着。

这里贴对联，那里挂灯笼，一片喜气洋洋。

莫风橙看着打着哈欠的苍玦，他今日也未上朝，听说是除夕过年期间休沐。

她盯着苍玦，一言不发，出了神，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衣袍上。苍玦见莫风橙蔫蔫的，和平素咋咋呼呼的她倒是少见。

“想什么呢？”

“无事，只是见今日除夕，忽然有点不习惯。”莫风橙回过神来说道。

忽地，李大娘、小六甚至萧统领，众多侍卫、侍从渐渐地聚集到了大院中。

莫风橙问：“大人，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么？”

苍玦笑笑不说话，只是命人端着一个碟子，上边放了一叠叠厚厚的红袋。

“今日除夕，按照府内规矩，大家领完红封便回家过年，苍玦在此祝各位否极泰来，事事顺遂。”

苍玦鞠了一躬，底下人也朝他行礼。

“祝大人吉吉利利，岁岁平安！”

“属下祝大人在新的一年讨个媳妇！”

“诶诶诶，你自己都没媳妇呢，我看这祝福语也是给你自己的咯。”

“咳咳，属下也祝大人福如东海......”

“停停停，你那是生辰语，懂不懂新年贺词，当是......”

院里吵吵嚷嚷的，七嘴八舌地排队领红封，成群结伴地离开，喜笑颜开。

小六见到在一旁站着的莫风橙，笑盈盈地上前，“十三，你不领吗？你看沉甸甸的，大人每次都是这么大方。”

小六将袋子往上一抛，落入手中的红色银袋发出声响，他开心极了。

莫风橙看着一行人领完红封，笑容满面地就往府外走去。

连带着萧重错，他也在不远处和苍玦说着话，他手里头也拿了红封。

“你要回家了？”

“是啊，我爹娘天天念叨着，总担心我这儿，担心我那儿的。生怕我在府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说以我三脚猫的功夫，遇到危险撒开了跑。”

小六说着说着止不住地笑，“我同他们说，我是来当侍卫的，当个怂包像什么样儿，倒是给他们气得不轻。”

莫风橙眼底有些落寞，她看着苍玦那处，不知他们二人说了些什么，萧重错呲着个大牙乐呵呵地出了府。

小六手肘碰了碰她，“怎么感觉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莫风橙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啊，挺好的，还有赏银拿。”

小六点点头，“十三，先不说了，我得赶回家里干活了，帮着打扫屋子，不然他们又得数落我。”

院里三三两两地散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大院剩的只有她与苍玦二人。她看着周遭贴得红红的灯笼和春联，喜庆是喜庆，但是少了点儿人情味儿。

人一走，便散了。

“你呢？”

莫风橙身后传来一句。

三三两两的脚印被白雪覆盖了过去，仅她一个人站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