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迷人的外表下，他看到的，却还有别的。

帽子下方，巴掌大的脸上，程风白皙的皮肤，不再透出健康的粉，取而代之，是惨淡的白，毫无血色，毫无生机。

程风连嘴唇都在发着白，透出一种实实病态的美......和......另一种说法，鬼样子......

这一瞬间，萧止顿觉，心脏抽痛。

这是鬼么，瘦成这样，苍白成这样。

他缓缓闭上眼。

程风艰涩道：“吓着你了吧，萧安索，刚结束国外那部电影，回国这几天又有些睡不着觉，就......瘦了一点。”

过了好久，萧止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疼的声音颤抖：“程新凤......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可聊。

“我想你啊萧安索，”程风笑了起来，“我想你。”

“你想我......”

萧止几乎咬住了牙，抬起眼看着他：“你一直都知道，知道我住哪，一直都知道......是吗？”

知道自己没换手机号码，知道自己爱他，知道自己早离开了家人，没了萧家，知道自己痛苦，知道自己在等待。

程风什么都知道......

可程风从未来找过他一次，两年来......

一次都未！

程风点头：“是，我知道，对不起。”

“滚！”萧止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凭什么要控制，他什么都没做错，“滚！”

程风却道：“萧安索，我们和好可以吗。”

“程新凤！”

萧止“腾”的起身：“你到底哪来的脸说这句话！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

程风道：“我不知道，我想你。”

“滚出去......滚出去！”

没什么要谈的！没什么风度要讲！也不想再给自己！多见一秒程风的借口！

他不需要！

萧止一把掀了桌上程风买的食盒：“滚！”

程风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萧止讨厌自己的歇斯底里，他也讨厌程风能轻易让他歇斯底里。

但他终究是......除了歇斯底里，还有别的......

凭什么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如此的心疼程风......心疼这个高高在上，闪闪发亮的大明星......

看到他瘦成这样，心疼——

听到他说睡不着觉，心疼——

听他说，我想你啊......萧安索，心疼——

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心疼——

可他自己呢......这两年来，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他想念程风的时候呢，他想忘而无法忘记的周遭环境......

还有他被......程风放弃的时候呢......

萧止充满痛苦的哑声嘶吼道：“你看到我现在了！我他妈有什么！程新凤！你告诉我，我有什么！”

一贫如洗，物质和精神，都破败不堪——

所以程风，凭什么。

在他的质问下，程风一直看着他，最后在他的目光中，起身脱下了帽子。

他帽子底下的头发干枯，发黄，看就知道，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配他这张精致，却瘦削到骨头有些微微突出的脸，看着异常诡异。

程风伸出手，轻轻抚起松软的头发，露出头皮上，几条长长的疤。

萧止眼都盯直了。

程风笑了起来：“这是......拍戏弄的，好像也不算......不知道怎么弄的其实......”

他道：“我身上有很多伤，心里也是......大概，是太长时间睡不着觉了，我......我觉得自己要死了，我想来找你。”

程风道：“这两年，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我一秒......都不敢停。”

程风道：“萧安索，你知道我跟你最大的差别吗。”

萧止看着他。

程风道：“你可以纯粹的为爱情，因为你有底气，你有......萧家......别不承认，你是萧家人，这一点，就给了你很大的底气，你甚至也可以纯粹为你的梦想，然后要求我会陪在你身旁，可我......”

程风道：“可我唯一的底气......只有你爱我。”

程风说完，继而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所以你刚刚问我你现在有什么。”

他笑起来：“我他妈......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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