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月末。
“我就说!这鹤楼的鹤西归都开坛啦!还不快走?”
“哎哎哎!我说,老子看看那边怎么了?再说不就是酒嘛,哪里不能喝了?!”
一老头拉着另一人,步履蹒跚,似乎想抓紧时间去鹤楼买酒,可惜另一人似乎对这一路来的小摊更感兴趣,丝毫不愿配合对方的着急。
对这一情形,陈云摇摇头,可笑又可怜,可怜在于连这种一看着装就是城外之人竟也为了一口酒着着急急,可笑的.......
大概就是想喝的人想喝,不想喝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吧。
转过头想想,这或许就是世人口中的价值。
有了价值自自然然会去在乎,而毫无价值,别说在乎,就连听一遍,那也是消耗精气神罢了
同样的,人也是,有价值了便有人在乎,没价值那不过地底泥,践踏脚下无需关心。
想到这,陈云捂着那早已无法看清世间万物的眼睛,这几日反复作痛,隐隐约约,他似乎感觉到了那一种,自身的反应。
回想一下,这几天.......不是,是更久之前,这种反应就开始了,可能是他无形中接触徐广多,而陈上喧嚣,更像是在提醒不要忘记过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忘记?需要你来提醒我吗?”他边自言,边走向后头的屋内,悄无声息,面无表情......
到了夜里,灯火繁华,毕竟城西也算是京中的热闹之地,加上今日是鹤西归开坛的好日子,络绎不绝的人,吆喝的商贩,各式各样,应接不暇。
而在鹤楼后头的街口处,一辆小马车骤然停下,不久又离开了。
“久候大驾,请”鹤楼老板早已带人在此候着。
徐广手执五明扇,为了不让人认出来,着装青寡,发髻上不过一木簪,可眼神却并不似往年明亮。
自从那夜后,他一直都睡不好。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过后这几天又闻到那香气,又反复看到人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有了这么多幻觉。
以至于今日差点就忘了来喝酒这事儿了。
见人没动,老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以为这位大人物有什么不满,便悄声叫了句“爷?”徐广这才回应过来,眨眨眼,摆摆手,便进去了。
鹤楼里人满为患,来吃饭的有,但更多的还是来为了那一口鹤西归!有人赞叹此酒醇香可口,有人嚷嚷这酒乃神仙甘露。
老板则带人一路上到二楼,途中徐广听到有一老头平淡道:“这酒,也就那样,真不知道你爱喝什么?”转过头看,只见这人拿着酒杯不过沾沾滋味,而他一旁的老头却喝了一杯又一杯,神情欢愉,醉生梦死。
“你你你......你懂什么?嘻嘻嘻,此酒只应天上有,能如神仙那还有几回愁?哈哈哈哈喝!老弟你喝!咱们今日啊,不醉不归!”那老头喝得手舞足蹈。
瞩目好一会后,徐广头也不回地跟着老板来到了顶层的大包间。
每年人都来,老板自然是知道如何讨好的,满满一桌子佳肴,这次还背上了比往年还要多几壶的鹤西归,小心翼翼道:“大爷,咱们今年的鹤西归啊,要比往年的更加醇厚,这今年啊老天爷下的雨水比往年少些,自然在坛子里酿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