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响彻着于先生来回踱步的声响。
对于刚才的回答,没有宣之于口,用略带不屑的神情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陆京墨不以为然,接着那猜测说下去,“那家人说,他们家公子是醉酒,自投入井而亡,实则不是吧?而你就借着这机会,假扮道士,大作法事,弄得满城风雨,只为引起众人的注意,等河闸完成,河流干涸,灾民出现,你就借法事散布谣言,制造混乱,伺机逃离。”
听了这话,徐澜清都稍稍有点惊讶,想起来的时候,两人是说了不少,但没至于能串联一起。
现在,陆京墨比他更早一步,将已知的所有事,都合理的串联在一起。
望着那背影,他想,一个原本天真无邪毫无城府心机的人,真的能在这么些日子里,突然有了如此之大的改变吗?
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心里、脑海里都充斥着无数疑问,但仅仅只是存在那么一会后,便烟消云散了。
比起心头这无聊的“妄想”,现在更重要的,是这个于先生,至于陆京墨,日后漫漫长路,不需朝夕计较。
陆京墨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人的变化,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于先生,刚才的话虽是张口而来,但的确没有比这个,更合理的将这些事串联起来了的解释了。
于先生侧着头,看了一会,问道“有因必有果,你说了果了,因呢?”
这一下,陆京墨都被问懵了,原因吗?他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他也很纠结这个问题。
如果一切都是于先生谋划的,那么因在何处?为何要费尽周折对付这么多人,甚至不惜伤害平民百姓?可含漳说了,这人的营寨里也有很多老弱妇孺,他真的能这么狠心做这么多事吗?
况且,如他所说,一个教书先生,真有如此能耐?
这些疑问,他没问出口,深知在此时此刻,和这个于先生斗智斗勇,不能自乱阵脚。
而且这人很聪明,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从他的口里说出来,都是他一步一步引导着自己猜测的。
似是认了又不是,就算知道了因果,他也可以以此为由,全盘否认,无法入罪。
回过头来想想,猜测这东西,说来简单,想来却难,自己也不是这人肚子里的蛔虫,能知道些什么?
于先生瞧着他万般纠结,道“我还以为,二殿下能猜想到些什么,看来在秦州待了这么些日子,你也只是游手好闲罢了。”
话里透露着鄙夷和嘲讽,陆京墨有些怒了,道“这里的事不少,城外的灾民要紧,城里的人也要紧,我既没有三头六臂,自是无法事事周全,先生既想我猜,不如不吐不快?”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徐澜清却似有所想,静观其变。
“我当然没有,只是这因,不难啊,你都能猜出果,因自然是能猜出来的,现在这里是你管着,你还没来的时候,这里不就是秦州的官员在管吗?”于先生开口,陆京墨如同醍醐灌顶。
难道这一切的因,都是因为这些秦州的官员?那为何要冲着外头的百姓而去呢?
于先生慢慢走如牢里头,悠哉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既猜不出就不要浪费时间,哪天想到再来找我吧。”
这话说着是让人回去好好想想,但陆京墨知道,这次不说,下次就没机会了,这不是京城而是秦州,要是今天的事被知道了,保不齐有人来灭口。
他咬咬牙,选择放手一搏,道“你是因为知州知府吧?而且城里的人肯定也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