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思雨摇头,“这次哪儿也不去,就在承认!七夕晚会。”
“是么?”
言赋笑,“那言言姐可以一堵我们小公主的优美舞姿了。”
知道要买什么,两个人逛得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选好了舞蹈服。出来时,邢思雨被一通紧急电话叫走。
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儿,言赋放慢脚步,临时起意在里面逛了逛。
言赋从生下来到高三离开承安,都是在东区那边,再加上她几乎过着学校家两点一线式的生活,几乎没来过西区这边。
虽然属于同一个城市,这边和东区看上去像是两个时空。
每个建筑都很有现代感,随便一个店铺,装修简洁时尚,给人一种,兜里没揣个万把块钱,不太敢进去的感觉。
邢思雨刚才买衣服的华贸商场,更是入目繁华。
*
从商场出来,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言赋一手撑着太阳伞,一手掏出电话,是师姐夏若打来的,点了接通。
“言言,你下飞机了吗?”
“嗯,下飞机了师姐!”
“哦哟,阿弥陀佛,太好了,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心脏不太舒服,可我走不开,我把地址发你,你帮师姐去看看。”
言赋抬腕看了眼手表,“好,没问题!”
“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言赋快速拦了一辆出租车,按照她给的地址,大概四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栋小洋楼。
外头站着个中年女人,看样子像是家里的保姆,引着她,走进客厅。
环视一圈,没看到一个人影,正想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不多时,一个气质不俗的老太太,扶着楼梯,缓缓走下来。
“你是小言医生吧!”
言赋上前,礼貌性地微微欠身,“您好,是夏若师姐叫我过来的。”
老太太走过来,拉起她的手,盯着她看了会儿。
开口问:“小言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吗?”
老太太说话时,中气十足的,脸上也带着笑,可即便如此,言赋还是问:“奶奶,您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就是吃多了,已经好了!”
言赋这才回答她的问题,“奶奶,我今年二十八,孩子三岁。”
出门在外,给自己一个全新的身份,这一招还是她美国的同学教的,这么说,一来就不会再缠着给她介绍对象,二来,显得她资历老,病人放心。
听她这么说,老太太脸上滑过一抹失望,“真的?”
闻言,言赋笑笑,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您看,这是我儿子,可爱吧。”
老太太盯着手机屏幕,再抬头看她一眼,再看一眼手机屏幕,连声说道:“可爱,可爱,太可爱了。”
能不可爱吗,这可是有几百万粉丝的小童模。
“他叫什么呀?”
叫什么?
言赋一慌,一般看到照片就没有下文了,这位老太太怎么还问孩子叫什么。
“那个……叫小然”,情急之下,言赋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是吗?这么巧?”
言赋有些心虚,“巧……什么?”
老太太面露喜色,“我孙子,小名也叫小然!”
老太太又问她:“孩子爸爸是干什么的?”
言赋面不改色,继编编:“是公职人员,出任务去了。”
说完,她找借口脱身,“那既然……”
话还没说完,听到门口动静,言赋下意识看过去,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剩下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言赋定住,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玄关那里,光线不是很充足,霍骁然单手插兜,倚在雕花木门上,凉凉地看过来。
身上西装笔挺,没系领带,衬衣上面几颗扣子敞开着,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散漫却不失贵气。
霍骁然面容沉静,眉梢微挑,目光疏离又遥远。
门口那里有一颗高大的绿植,叶子伸展开,将头顶吊灯的光遮住一角,在他鼻锋处,投下一道阴影。
“小然?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言赋没太站住,身体晃了下。
不料身后站着保姆胡阿姨,手里还端着一杯滚烫的热茶。
言赋这一晃,一整杯热茶,连带着里面的茶叶,一股脑儿泼在左手臂上。
“嘶~”疼痛感很快传来,言赋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今天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衫,还好她把袖子拉下来了,热水没能直接接触皮肤,不过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提醒她,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言赋觉得自己狼狈极了,忍着疼痛,另一只手捞起沙发上的包,准备离开。
胡阿姨满脸歉意,不停跟她说着对不起。
“您不是哈佛毕业的医学博士吗?”霍骁然走过来,不悦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言赋眨眨眼看向霍骁然,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只是觉得他的轮廓比从前硬朗不少,眉眼冷峻锋利,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接近。
从霍骁然身上,言赋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体会到,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差别。
霍骁然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医生不知道烫伤第一时间冲凉水?”
言赋还呆站着,胡阿姨最先反应过来,拽着她,就往厨房跑。
凉水冲了有十几分钟,烧伤部位不那么疼了,言赋缓缓关上水龙头,抬脚往外走。
刚转过身,一抬眼。
不期然撞进一道不善的目光。眼皮微抬,是一种很不屑的姿态。
空气僵了两秒。
言赋不再看他,收回目光,
绕过他,眼睛盯着地板上的木质条纹,默默走回客厅沙发那里。
须臾,霍骁然也跟过来。
依旧是单手插兜,站在她对面,看的却是霍奶奶。
“奶奶,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