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眼看着宁致远飞速逃离客栈,大声呵斥一声,试图用声势压住他。
傻子才不跑?
危在旦夕之际,宁致远还能心里悱恻几句,当真是佩服自己。
姜忱一颗心犹如火上烧,看着二人一前一后往外面奔去。
她站在原地,和老板娘面面相觑。
吧嗒一声。
老板娘手里的短匕首掉在地上。
姜忱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是在做什么?
“你别过来,我不想杀你的!”老板娘步步后退,姜忱冷着脸紧逼前去。
“闭嘴!”姜忱解开老板娘绑在头上的头布,暴力地塞进她的嘴里。
“唔……”她费力挣扎着,抬手要将嘴里塞的布拿下来。
姜忱忙不迭又将她的衣摆撕成长条,将她的手反绑在腰后,又将人绑在店内的柱子上。
“别动!”
“呜呜……”老板娘无力地仰头看着姜忱,眼睛里满是委屈,只有四肢还在奋力地扑腾着。
屋外的宁致远拼命地往前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腿还能跑得这么快,他再次认识了自己。利箭再次向他射去的时候,宁致远学了个聪明。
一弯腰,直接趴在地上,姿势虽称不上文雅,可也算得上机灵。
“哈哈,”他被气笑了,“射不到我吧!”
谁曾想那人一个健步,精致冲到他的面前。
剑锋抵上喉咙的那刻,宁致远连下辈子的事情都想好了。
锵——
一颗石子撞飞了那柄剑,震得店家手心发麻,颤颤巍巍,待到麻劲过去,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站了个人。
他微微斜过身子,脖子上立马架上一把匕首。
“想活命,就别动!”
姜忱趁机夺走店家手里的剑,铿锵一声,丢在宁致远的身前。
“拿着!”
宁致远还没有反应过来,却下意识听从姜忱的命令,拿起面前的一把剑。
他双手握剑,踉踉跄跄地走到被钳制住的店家面前。
“好汉饶命,你我萍水相逢,是有人要花钱买你们的命,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见眼前大势已去,店家忙推卸责任,苦苦求饶。
“这……”宁致远皱眉,一脸为难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面色沉重的姜忱。
他拿不定主意,“这下子怎么办?”
姜忱早有预料,只等着救兵到来。
算了算时辰,他们就该来了。
忽得,姜忱听见数匹快马正疾驰而来,震动的尘嚣隐隐不安。
不应该这么快。
“糟了,”姜忱暗骂一声不好。
一掌砍向店家的脖颈,他犹如破布麻袋般顺着瘫软在地上。
“快走。”姜忱拉了一把宁致远,“我已经让车夫拿着信物去城中报官,你现在立刻回客栈带上竹青往城里赶。”
“不行,抛弃你一个人,非君子所为。”宁致远摇头拒绝。
若非情况紧急,姜忱真想撬开他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是否只有“之乎者也”。
“你不走,难道有把握拖住他们吗?”姜忱急不可耐,推嚷着他快走。
“万一他们只是路过呢?何况我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
“别废话,”摇晃的火把若隐若现,甚至听得见训斥马儿的声音。
姜忱见他倔强不肯走,当头给他一巴掌,“快点走!”
这一掌打醒了他,即使眼中蓄满热泪,也快步向前跑去。
三步两回头,隔着夜色,也只能看见姜忱坚定的背影。
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
“吁吁吁——”
车夫一路上不敢停歇,总算赶着时辰到了城门前。
“来人啊,救命!”他仰头大声呼救。
厚重的城门庄严而肃穆,隔绝了大多数的声音。
他只能奋力大声呼喊。
“门外是何人?”城墙一守卫俯身往下面望去。
“我找游大人,还请大人让我见他一面。”
守卫忙碌一天,夜晚值班时偷闲一刻也不得,没好气回他,“大人物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他继而嘲讽着,“想找人我是没有办法帮你禀报。您老人家想过城门,明儿一早再来吧!”
说着,他朝他摆了摆手,将人往城外赶去。
“我有信物!”车夫高高举起手里的玉佩,守卫一听,隔着城墙上的灯笼,果然见他手执一枚玉佩。
再也耽搁不得,连连开门赔礼道歉,“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
车夫焦急得不行,不欲和他虚与委蛇,“还请大人快些寻游大人,人命可耽搁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