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敏感的年纪,一个未婚,一个未嫁,杨明珠很快猜到了五公主的意思。
“我与杜大人不过是点头之交,”杨明珠笑了笑:“先前有事找杜大人帮忙,一来二去的也算有了接触。”
“真的?”李玄颂狐疑道:“那他为何一来国公府就去找你?”
这事杨明珠自己也想问个清楚。
原本他们一行人在暖亭中打发时间,结果杜承元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是有事要找裴松月。
两人到外头说了许久的话,还未等两人回来,便有侍女来寻杨明珠,让她回去。
杨明珠无意破坏一桩姻缘,便将这事的前因后果说与李玄颂。
“此话当真?”李玄颂是真的有些魔怔了。
她喜欢杜承元,她能感觉到杜承元对她不是无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主动向杜承元表明心意,杜承元却开始躲着她。
李玄颂与杨明珠年岁相仿,早在去岁淑贵妃就开始给她相看。她知道现在的母妃,包括舅舅一家,一心忙着给皇兄铺路,她的婚事也被纳入铺路的法子里。
她那时向杜承元表明心意,也是为了给二人的感情寻一个出路。
李玄颂想得很清楚,只要杜承元接受她的心意,愿意娶她为妻,就算与母妃为敌,她也会求父皇为他们二人赐婚。
原以为只是捅破窗户纸的关系,却不想杜承元大骇,立刻与她切断联系。
“他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理由。”李玄颂喃喃。她看着对面坐在裴松月身边的人,只觉得心中愤懑。
这一年来,她任由淑贵妃替她安排,像一个货物一般被那些人打量算计,却没有反抗的理由。
母妃说,这是她身为未来储君妹妹应该做出的牺牲,可即使三皇兄顺利当上了皇帝,与她又有何干系呢?她还是只能当一个公主。不能入朝为官,也不能干涉政事,徒有一个公主的虚名,却无任何权势,她甚至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不能拥有。
“喂,”裴松林用手指戳了戳裴松月的手臂,小声道:“你觉不觉得长公主今日有些奇怪?”
“啊?”裴松雪从食物里抬起头,她看了看裴后身旁的长公主,还是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
“哪里奇怪了?”她是真的没看出来。
裴松林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们方才入府拜见时,长公主罕见地对着他们笑,态度很是友好,他知道这是因为长兄在查昭华郡主遇害一事,是在替长公主做事。
可现下,长公主高坐主位,虽然还是那副端庄的模样,但脸上已经没了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
若不是因为长公主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态度,裴松林都要怀疑战公主是不是还对长兄主动退婚一事耿耿于怀。
“今日是郡主姐姐生辰,为何长公主什么表示都没有呀?”裴松雪观察半晌,也察觉出一丝不对。
裴松林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裴松月将身后两人的话都听了进去,方才陪杨明珠回来时,他就发现了。往常长公主的眼中只有杨明珠,看向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温柔与心疼。
但方才回来时,长公主的视线并未在杨明珠身上停留,他看得清楚,长公主的眼神是冷淡的,没有感情的。
长公主这反应不像是生气和克制,倒像是被邪术控制了心神。
裴松月心下一惊,他想起徐不疾先前的嘱咐,也许,幕后施展夺运之术的人发现了什么。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对面,此刻的杨明珠正与同案的五公主小声说话,也不知道说到什么伤心事,杨明珠轻轻地拍了拍五公主的手臂。
似乎是察觉到裴松月的视线,杨明珠朝这边“望”了过来,她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却是呆滞的。
每一次的对视,裴松月总是带着痛苦。理智告诉他该往前看,该去找神医,心里却止不住地埋怨自己,若是当初他没有退婚,若是他那一日能再早些回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公主今日情绪不佳。众人猜测,也许是因为杨芷柔想要陷害昭华郡主,败坏郡主的名声,长公主心生恼怒,此刻不过是碍于宾客在场,不好发作。因此,待用罢午膳,众人便留下礼物而后离去。
裴后拉着杨明珠的手说了许多体己话,她的目光扫过一旁的裴松月,而后意味深长道:“珍惜眼前人。”
杨明珠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想到裴后娘娘同裴松月的关系,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脸颊立刻烧了起来。
李玄颂并不想走,她堵在杜承元面前,杜承元往左挪一步,她便跟上,他往右走,她便挪过来。
杜来回几次,杜承元终于死心,站在原地不动了。
李玄颂等着杜承元开口,却见他停在原地不动,不禁又气又急。
“杜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