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来赴宴的人众多,其中也包括杜承元。
杜夫人再一次带着杜承元来国公府,只是这一次,杜承元是主动的。
他跟着杜夫人向长公主见礼后,便询问杨明珠的去处,为此,还被在场的几位夫人打趣。
只是杜承元跑得快,没听到,否则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这是承元第一次主动询问哪位姑娘的去处吧?”有来得晚的夫人未曾听到长公主先前的一番言论,想着正好杨明珠已和离,不若与杜承元凑成一对,也算是一段佳话。
“赵夫人慎言!”长公主还未开口,杜夫人先坐不住了,她抬高了声音道:“承元只是受人所托,有要事相告,并无儿女私情,还望赵夫人口下留情!”
长公主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她也清楚杜夫人这是在为杜承元和杨明珠撇清关系,以免败坏了杨明珠的名声,但杜夫人澄清地太快,反倒显得杜家十分嫌弃杨明珠的样子,不想与明珠沾染一点关系。
长公主冷下脸,她的宝贝女儿,哪里容得了旁人嫌弃。
在场的众人只觉得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没有人敢再开口,花厅里一片安静。
杜夫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后悔,但她也没办法,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
“怎么这么安静?”一阵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沉静,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裴后娘娘带着五公主李玄颂款款走来。
说话的正是一身红衣的五公主李玄颂。
众人连忙向裴后行礼。
待裴后落座后,花厅又恢复了热闹,方才的一切仿佛并未发生,杜夫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玄颂今日怎么有空来?”长公主话音未落,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了李玄颂身上。
不怪长公主,连裴后自己也很好奇,从未听说李玄颂与杨明珠有什么交情,为何李玄颂今日一大早主动到长乐宫求见,求裴后带她来国公府。
要知道,李玄颂是淑贵妃的女儿,淑贵妃如今为帮四皇子李玄鸣夺位,把裴后和太子李玄宸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裴后知道淑贵妃的野心,平日里总是对她避而远之,但她实在没想到李玄颂会找上门。
“姑姑哪里话,”李玄颂对于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视而不见,笑得轻松愉悦:“明珠姐姐今日生辰,我是来给姐姐送贺礼的。”
说罢,李玄颂身后的侍女捧上来一个木匣子,那匣子看起来普普通通。
屋内的夫人们窃窃私语,不知道这么普通的木匣子能装什么好东西,还有人说这是淑贵妃的计策,故意让五公主来砸场子,好让带她赴宴的裴后与长公主生出嫌隙。
裴后与长公主对视一眼,皆将目光投向李玄颂。
李玄颂卖完了关子,又巡视四周,待看到杨芷柔朝她走来,这才开口道:“前些日子,芷柔妹妹见我心情不佳,便在宫外寻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送到宫中陪我解闷。”
闻言,长公主一下子看向杨芷柔。
杨明珠在长乐宫养病之时,长公主一直伴随其左右,对于飞云的出现也是知情的。
当时杨明珠还提出,要不要寻找飞云的主人,裴后说承德帝对这些小动物的毛发过敏,明令禁止后宫嫔妃在宫内养猫养狗,飞云当时一身鲜血,也许就是因为私自跑进宫里的野猫,被侍卫打的。
杨明珠心疼飞云,这才决定留下它,带在身边养着。
今日是杨明珠的生辰宴,李玄颂不请自来,还把杨芷柔攀扯出来,到底是谁的主意,一目了然。
杨芷柔只觉得长公主的目光似寒冰,她握紧手中的药丸,深呼一口气。
“确是如此。”杨芷柔含笑走近长公主和裴后面前见礼:“芷柔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母亲。”
裴后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温和,她笑着微微颔首。
长公主面色不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杨芷柔。杨芷柔被这样的视线盯得有些心虚,但她还是强撑出乖巧的模样,柔柔地笑着,而后端起桌上的茶盏送至长公主面前,她小声道:“母亲,您等会儿就知道了。”
长公主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怕杨芷柔做什么手脚。
见长公主将那碗掺了药丸的茶水送进口中,杨芷柔勾起嘴角。
“我曾在西市见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那狸奴浑身的皮毛没有一丝杂色,纯净又高贵,”杨芷柔走到李玄颂身边,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一下子想起品行高洁的五公主。”
李玄颂闻言,挺直了脊背,一脸高傲。
杨芷柔忍着笑,继续道:“所以我买下了那只狸奴,送给了五公主。没想到,没过几日我就收到五公主传信说狸奴被偷了......”
李玄颂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那只白猫倒不是被偷了,而是侍女看管不利,让猫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