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寄风手上微微施力,稳稳地将许知礼拉了起来。
“啊啊啊啊吓死鸟了……”二福气得啄许知礼的耳朵,“我都提醒好久了,让你不看路让你不看路!”
许知礼耳廓上传来一阵痒意,他后知后觉地抬手捉住肩上的二福,“你先躲起来。”
眼看宁寄风就在眼前,他能看见二福。
“啾……看见就看见。”二福不服气地转过头,还是从余光中打探宁寄风的神色,见后者根本没在意他,二福便大了胆子,“一直躲着好闷啊,反正他也知道了……”
他飞到宁寄风耳边,嬉皮笑脸道:“老大,你会帮我们保守秘密吧。”
宁寄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大拇指细细摩挲着许知礼手腕处细腻的肌肤,在他有要收回手的迹象前松开了手。
“嗯。”
许知礼面上一热,宁寄风这惜字如金的模样,倒是像极了那个经不住逗弄的师尊。
他又忍不住在面前人身上寻找他与师尊的共同点了。
他惭愧地低下头,“谢、谢谢老大……”
忽而他又抬起头,“老大怎么在这里,羽听呢?”
一提到羽听,身边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宁寄风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许知礼却能感觉到他的不高兴。
他环顾一圈,熟悉的植被,陌生的场景。刚刚只顾着想事情,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乔静和费司也没有追上来。
“老大,你刚刚有没有听见枪声?”许知礼问,“我和乔静是听见枪声才走进来的,对了,我们刚刚在路上遇见了费司。”
说到这,许知礼头疼,“你……为什么要答应和羽听比试,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我……唉。”
他不好继续追问,再问就得回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这个话题上了。
他也不是木头,况且二福都跟他说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宁寄风会做出偷吻这种事……
现下正是两人独处的时候,提起这个,岂不是尴尬至极?
宁寄风张了张嘴,许知礼反而有些局促了,他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
“算了算了,别说了……我们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他红着脸背过身去,从宁寄风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通红的耳尖。
“碧绿沼泽雾气两个小时一次,刚刚耽搁了不久,估计马上就会产生第二次吞噬了。”许知礼清清嗓子说道,“老大,你身上有寻踪器吧?我们先跟乔静他们汇合。对了,还有羽听,羽听没事吧,他在哪里?”
乔静虽是没带,但他和费司在一起,也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
宁寄风指了指头顶,许知礼不明就里,而后抬头一望。
“!”
这一望,他才看见头顶粗壮的大树上方,挨着树干的位置,绑着一个人。
蓝头发桃花眼,一双长腿委屈地蜷着,破洞牛仔裤露出一截白皙的膝盖,他的嘴巴被堵住,眼含热泪,可怜巴巴地望着许知礼。
“羽听?”许知礼错愕地仰头,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在树上啊?”
“唔唔……”看到许知礼终于发觉自己,羽听再也忍不住,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惜身子被绑在树干上,嘴巴也被一圈圈的长布条缠着,他连一点活动的空间都没有。
“哇!”二福扇动翅膀飞上去,近距离观察羽听,发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惊叹,“知了,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碾压呀!你看这小模样一看就是打输了,这个布条把他的脸都勒红了,看起来好可怜哟。”
许知礼无奈扶额,都什么事啊……
当务之急,是先把羽听弄下来。
想着,他二话不说地抬手爬树,这树很高,枝干表皮粗糙且干燥,皮肤与树皮接触时,带有微微刺痛,也不知宁寄风为何把他绑在树上。
他艰难地向上攀爬,还没爬到几步,忽觉一阵阻力,自身后传来,他的脚踝被人握住了。
许知礼身体一僵,缓缓扭头向后看去。
宁寄风眉头紧锁,视线落在他赤/裸的脚心。
“……”许知礼神色尴尬,脚上使力,想从他手中挣脱。
可宁寄风的钳制如同手铐般牢固,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老大?”
宁寄风垂眼,手心划过脚上微红的皮肤,“磨破了。”
许知礼身体一抖,这忽如其来的触碰令他无所适从,面上白皙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对于许知礼来说,脚一直是他的敏感处,而这个部位,在他看来不能轻易的露在别人的眼前。
更别说用此等心疼专注的眼神细细观赏了。
“许知礼。”宁寄风抬眼,琥珀色的眼眸直直撞进了他的眼睛。
猝不及防被点名,许知礼尴尬得满地找缝,他忙不迭地收回眼神,被他握住的那只脚莫名发烫,亦或许烫的是宁寄风的手。
“老大,你先松、松手……”许知礼身体发软,双臂都快抱不住树干,“不要看我的脚了我我……刚刚遇见沼泽了,鞋子陷里面了,我我脱了……”
况且一路上枝繁叶茂,地上不是碎石就是带刺藤蔓,即使再谨慎,也有不慎划伤的时候。
这幅场景荒诞又滑稽,宁寄风以这种严肃认真的模样看他的脚,许知礼打心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