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朋友怎么能算是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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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
马上要收摊的老婆婆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路边的电线杆，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揉了揉眼睛，搓着发红冻僵的手指，心里稍有些遗憾地看着一旁的小米，还是决定收摊。
只是在收手的时候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手指顿了顿，老婆婆疑惑地眨眼，总感觉刚才好像有什么暖暖的东西碰了一下她的手指，是错觉吗？
应该不是吧。
已经去世的小麻雀安静地贴了贴老婆婆，用柔软的翅膀试图挡着一点风，不让老婆婆受冷风的折磨。
老婆婆看不到灵，只是临走前忍不住朝着电线杆所在的地方看了又看，略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后又笑了下，自言自语呢喃：“是去过冬了？”
年迈的婆婆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老了。
刚要走出巷子口就看到两个穿着校服挺精神的小朋友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于是停了下来笑了下问：“要买红薯吗？”
林柚点头，然后抬眼看着小摊上的红薯和老婆婆满是笑意的眼睛，顿了顿然后补了一句：“我的朋友说这边的红薯很好吃，所以特地赶过来买。”
“对！这家的红薯很香！！”
电话里的张盼星马上应下。
哄的原本有些失落的老婆婆又笑了，眨着眼睛看了眼周围，凑过去悄悄地和林柚说：“这么喜欢奶奶家的红薯啊！那奶奶给你少算一点，不要往外说。是咱四个的秘密。”
“………嗯。”
其实是六个的秘密。
林柚想到这里，轻轻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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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边称红薯边有些遗憾地说：“这地方有点偏，难为你们两个小孩找过来。不过，偏是偏了点但是这附近的麻雀啊小狗啊可多，有的时候看到了就喂一点。但现在太冷了……改明天暖和了我再来看看。”
“我只跟你们说啊，那边的电线杆上有只麻雀是我的老朋友了，陪了我很久很久。可能过几天就出来了吧。”
老婆婆看着林柚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亲切，于是忍不住说起这些话来，说完之后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哎呀，看我耽误你们了吧。给——”
“能问一下这里面还有几个吗？”
“还有五六个？”
“我待会要去找朋友们，都给我吧。”
林柚对上老婆婆疑惑的眼神，小小声地开口。
“那奶奶再多给你塞几个开胃的糖果。”老婆婆有些疑惑但还是笑了笑，看着林柚有些安静的样子，又看了看他旁边沉默寡言的谢钰，心里想：是两个安静的小朋友呢。
“我帮您推一段路吧。”
林柚接过老婆婆打包好的红薯补充。
老婆婆一眼就看出来林柚的想法，笑了下指着巷子边一条路，银白色的头发在夕阳下干净大方：“我就住在那边，不远。我家老头子在家等着我呢。”
“我们正好要走那条路。”
谢钰突然平静地开口撒谎，气息平稳但而淡定，是一副很容易让人相信他说的话的样子。
林柚有点不太擅长说谎于是点头。
老婆婆难得遇上这么热情又安静的小朋友，奇怪地看着两人，说了几句后看着小朋友眼底的担忧和认真，有些无奈但还是感觉到善意，暖滋滋的感觉在心里发酵。
“真拿你们两个小朋友没办法诶。”
小巷子不长，旁边是人家栽种的各种花草。盆栽很多，看着很有人情味。
可能是到饭点，周围的灯都亮了起来，将原本一看就凉飕飕的地面照的亮堂堂的，像是藏了什么财宝一样。
三道人影重叠，是暖色调的。
车轮咕噜咕噜地响，周围萦绕的是很多人的声音不再是老婆婆的自言自语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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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老婆婆走了一段路后天已经渐渐西沉，乌金色和赤红色混合到了一起，把整个天印成了瑰丽的颜色。
林柚拿着五六个红薯，原本冻僵的手指被温热的红薯晕的回温起来，他看向面无表情看着手机的谢钰，认真地道谢。
谢钰平静地嗯了一声，看了眼林柚，没抬头只是敲了敲手机屏幕问：“奥赛题做完了吗？”
林柚：“…………”
谢钰像是在揣着答案问问题一样问：“英语口语、语文小作文、政治知识点整理以及数学的五三做了吗？”
“没有。”
“不觉得现在浪费时间吗？”
大老远来到一个地方，然后给一个动物安葬。
话音刚落，周围原本轻松的氛围一点点凝结起来，像是马上要变成寒冰般。
林柚知道谢钰不会无由来地说这些话，想了想还是忍着头昏眼花的感觉，给出了他当时唯一的感觉。
“当时其实没来得及想。”
谢钰闻言垂着眸子，敲打着手机屏幕的手指微顿，收起手机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你果然不适合参加竞赛。”
“嗯，你吃红薯吗？看起来很甜。”
“…………”
这是在委婉拒绝还是在胡说八道？累的都前话不沾后话了吗？
谢钰神情复杂地看向林柚递到他面前的红薯，刚想拒绝就看到了林柚冻的发红的手指，还是接了下来。
“我先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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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安静地看着谢钰离开的背影，在原地捂了一会有些冰凉的的手指，也没有说话。
一旁单手撑腮正在等待的江成看着林柚的表情突然问：“林柚你生气了吗？”
“……嗯。”
林柚不太意外江成能够看出他的情绪，只是轻轻呼了口气，没有和有些担忧疑惑的江成说什么，而是安静几秒，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问：“最后它来得及吗？”
应该有完成心愿吧。
“当然啦！”
江成看到林柚的神情立马松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台阶问：“林柚，现在没有别人了，要休息一下吗？”
这句话就像是信号一样，林柚安静地点头然后坐在石阶上，脸埋进手臂间。
石阶上温暖的感觉让林柚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小心翼翼盯着他的江成，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脸颊边是蓬松的羽毛的触感。
——是麻雀轻轻地蹭了蹭他。
“谢谢。”